徐循抢断了笑道,“好说,你上午不还笑过她呢?我刚才故意摆张臭脸,可不就是为你搭台子吗?”

何仙仙白了徐循一眼,“你就扯吧你。”

不过,她不如徐循得宠,又笑话了皇后,进一步刺激她完全属于找死,徐循也很理解她同孙皇后眉来眼去的态度,她诚心道,“其实你可以留下来吃饭的,我这叫任性……你那样做才是识大体。”

“许你任性,就不许我任性?”何仙仙歪了歪唇,瞧徐循一眼,倒是扑哧一笑说了真话,“我倒是想吃呢,也得瞧着清宁宫那面吧。这会儿就倒过去,可不值当。”

徐循方才恍然大悟——何仙仙心里是早有盘算了,两边都沾些交情,两边都不靠。留下来吃饭,势必要被孙皇后进一步拉拢,这样的风险,她何惠妃可不会去冒的。

个人有个人的活法,何仙仙的活法不能说不是好选择。徐循握着嘴道,“我还当你真信了她不懂呢。”

“我今年好歹也二十多岁了吧?”何仙仙白了徐循一眼,嗔怪道,“就你爱小瞧人。这宫里谁不是心里明镜似的呢?”

徐循看着天,慢慢地念,“赵、昭、容。”

何仙仙乐得大笑,笑声中,两人分开上了轿。已经在后头亦步亦趋跟了许久的内侍们开声起步,两大妃嫔各自回家吃晚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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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两人所料,孙皇后的确是将选秀作为了自己的突破口,此后三番几次又拉何惠妃去帮她参谋,她心诚,态度又放得低,何惠妃推脱不过,三次里扭扭捏捏,也要去个两次。倒是徐循,一开始摆明车马,孙贵妃也不来自讨没趣,不过时值秋季,各地的收成都有进贡上京的。坤宁宫里隔三差五便有新鲜果蔬送到,论品色和次数,比起从前胡皇后当政时送来的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也不算是冷落了永安宫。

钱嬷嬷都叹,“孙娘娘可惜不是男人,不然,必成大事。”

人活一辈子,就争一口气。徐循当面都给孙皇后没脸了,孙皇后还能如此小意,不论其心,光是这份气度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徐循也道,“可不是,换成个男人,若能考中进士,我看少不得也能做到个封疆大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