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七嘴八舌讨论了一番。然后乌莫第一个发言,他欠了下身:“我最早跟着符叔(指符鸣的父亲)赶马,到现在已经有十多年了,咱们符家帮在鬼见愁出事的时候,我也是亲身经历的,那个场景实在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说实话,虽然马帮走北面这条线比较赚钱,但是我却一点也不稀罕,因为太危险了。就算不是因为天气因素,马道也算不上安全。所以我也不愿意去阿墩子。”

白膺脸色有些泛白:“姜叔你说呢?”

被称为姜叔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黄脸汉子,他也是符家帮早期的赶马人:“阿鸣和乌莫说得都有理,但是自从阿鸣接手大锅头的位置之后,咱们符家帮发展的速度那是有目共睹的,原因就是阿鸣胆大心细,敢走别人不敢走的路,送别人不敢送的货……”

“别将我夸得那么神奇,我从来都是量力而行,做不来的事我不会硬抗的。这是大家的安危和利益,不是我一个人的,所以我不敢担负这么大的责任。”符鸣连忙打断他。

姜叔有些尴尬地停了一下,接着说:“阿墩子这一趟,如果天气不好,那真是送不得,但是如果天气好呢?我们用一趟的时间,就可以赚两倍的钱,回来之后,就可以回家陪婆娘孩子过一个好年了。”

大家一阵沉默,姜叔的话也有道理,大家常年在外,谁不想多一些时间陪陪家里的亲人呢。

白膺说:“我也考虑过危险性的,但是如果不遇上大雪,那就是我们赚了。仓嘉喇嘛急于回去,但是又不能留到明年才来运,所以才来找我们的。”

“古宗帮一年最迟就是这个时候该回去了。再晚一点,大雪就要封山,就回不去了。如果我们只送货过去,不需要赶回来,我二话不说就会同意。但是我们送货到地头之后,还要返回来,一路上要经过多少山口,多少雪山,这全都是潜在的危险,万一真的碰上这些危险了,到时候要如何解决?”符鸣摊摊手问大家。

白膺说:“如果真是碰上那种大雪天气,我们可以去山寨里借宿。”

符鸣无奈地摇一下头:“阿膺你是没去过安多地区对吧,安多洼人全都是游牧的,居无定所,你去哪里找村寨?”

白膺脸色一滞,不再说话。

石归庭插话:“那是不是说这一路上没有马店,我们一路上都需要开亮?”

符鸣颔首:“正是。古宗帮跟我不一样,他们一路上没有马店,一直都是自带帐房,随走随歇。但是我们不一样,尤其是这种寒冷的秋冬季节,我们极少开亮,且又从没在这个季节走过安多地区,其间的凶险我们不能不考虑进去。”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就算是一路上没有碰上风雪,也是免不了要吃大苦头的。

沉默良久,符鸣说:“大家表个态吧,去还是不去,都说一声。”

一时间大家都在犹豫,石归庭看着大家都不说话,便开口说:“既然太过于冒险,我觉得还是不去了吧。”

他一开了头,大家纷纷表态,在场的十人,包括符鸣在内,有五人坚持不去,三人表示可以去,还有两人不置可否,随大流。

白膺嗫嚅了一下:“仓嘉喇嘛跟我分析了一下情况,我听着似乎没有什么凶险,所以才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