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渊被点名,赶紧回道:“是的,已经康复了,秦先生。”

秦齐鲁说:“也跟予任一样,叫我声姑父就好了。”

袁渊觉得有些意外,看着顾予任,顾予任朝他点了一下头,他从善如流:“好的,姑父。”

大家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没有人有心思说话,都在等钱一君的苏醒。不知道过了多久,有护士来通知,钱一君已经醒了,要见家人。周丰明对顾予任说:“哥,我们去看看吧。”

顾予任点头,回头对袁渊说:“你在这里等我吧。”

袁渊点了一下头:“你去吧。”

钱一君戴着呼吸器,睁着眼看着周丰明和顾予任,他的脸色苍白,比原来看着还胖,这应该是药物的副作用导致的虚胖,他嘴巴动了动,被氧气罩挡着,没发出声来,周丰明帮他移开一点:“爸,我把哥叫来了。”

顾予任站在病c黄前,冷淡地说:“我过来看看你。”

钱一君虚弱地说:“能叫我一声爸爸吗?”

爸爸这个词语在顾予任的字典里从未出现过,他这一辈子也未享受过半分父亲的温情,便说:“对不起,我叫不出口。”

钱一君的眼角滑下了泪珠。钱一卿对侄子说:“予任,你就了却一下你爸的心愿吧,不要为难他。”

顾予任说:“我来这里,是因为丰明叫我我才来的。”

钱一君过了一会儿说:“也好,你们兄弟好,我也就放心了。”他拧起眉开始剧烈喘息,应该是身体某部位开始疼痛起来。癌症之所以可怕,并非仅仅是能夺去人的生命,更痛苦的是患者在最后那些时间被病痛折磨得死去活来。

钱一君的脸痛苦得都扭曲起来,头上也渗出豆大的汗珠。秦齐鲁说:“又开始痛了是不是?我叫医生来给你打止痛针。”

钱一君没有拒绝,周丰明赶紧按铃叫了护士过来。顾予任见大家一片忙乱,退到一边去。打完吗啡之后,钱一君又安静下来,睡了过去。

周筠和她兄弟带着一个人进来:“老钱醒了?”

钱一卿说:“又睡了。”

周筠的脸色非常不好看:“我叫了郑律师过来,想谈谈遗嘱的事。”

郑律师说:“遗嘱我必须征询钱先生的意思,看他愿不愿意提早公布,否则我现在是没有权利宣读遗嘱的。”

周丰明脸色非常难看:“妈,你能不能别闹了!你缺钱花吗?你这辈子吃钱都吃不完,你到底想干什么?”

周筠满脸蛮横:“这不是缺不缺钱的问题,这公司是我和你爸创立起来的,那就是我和你的,分给别人我就不允许!”

钱一卿叹了口气:“嫂子,我哥是借了你周家的东风才把公司开起来没错,但是没有他,光靠你,你能开公司?你能把公司开成现在的规模?他当初为了你抛妻弃子,一辈子都心怀愧疚,不然你以为他怎么得的肝癌?他的报应已经来了,你小心你的吧。凡事多积一点德!”

周筠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你吓唬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