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北南这才发现双刀一直叫陶闲背着,哎哟一声,手忙脚乱地把滚在一处的刀和人拆分开来:“小陶,你怎么也不喊一声?”

陶闲咧嘴轻轻一笑,手软脚软地扶着塔身爬起,说:“我,我去守着阿望。”

看到陶闲,孟重光自然想起了与他形影难离的另一个人:“曲驰呢。”

陶闲抹抹汗,答:“我与,曲,曲师兄,半路上……”

周北南及时阻拦住了他:“得得,你先歇了吧。等你说清楚得到猴年马月去。……小陆赶过来的时候,阿望已伤得很重了,我护着他们俩杀出来,半路上恰好遇见小陶和曲驰他们寻灵石回来,曲驰替我们拦住他们,我便先带他们回来了。……我瞧曲驰那架势,恨不得屠了整座封山。”

陶闲为曲驰申辩:“曲师兄,不是惹事的性情。”

周北南言简意赅道:“那是没惹急他。”

说罢,周北南又转向孟重光:“我还是不放心,得去看着阿望。……你这是又要出去?”

从头至尾,周北南没提上徐行之一句,看来是因着周望受伤,情势混乱,前去找寻他们的陆御九尚未来得及将此事告知于他。

孟重光麻木地应了一声,神志倒是稍稍清明了些:“我……去蓝桥坡,采些蕙草来。”

周北南听他这么说,难得从焦灼中挤出了一丝轻松神情来:“多采些回来,阿望喜欢那玩意儿的味道,放在房中,她恢复得也能快些。”

孟重光应也未应便飘出了塔去。周北南在他身后叫了好几声,他也未曾回头。

……若知道后来会发生些什么,孟重光抵死也不会出塔,也不会放任能够自由活动的徐行之留在塔中。

谁也不知孟重光的房中还睡着一个徐行之,因而徐行之一觉醒来,溜达出塔时,均聚在了周望房中的塔中诸人竟是谁都没有发现他。

昨夜曲驰见了周望的血,极痛极怒间,仗剑一路闯入封山,整座封山都被他清了个空空荡荡。

那封山之主兽皮人自视甚高,特趁孟重光不在时奇袭于塔,想给这抢占了他地盘栖身的一行人一些教训,未料想会遭到这般报复,被硬生生赶得遁出封山主峰,携美姬狼奔豕突、穷途末路之际,路过塔边,恰见徐行之在塔外溪边浣手,又被姬妾黄山月指出此人乃风陵山徐行之,是孟重光最为爱重之人,报复之心顿起。

而那厢,孟重光经过反复思量,已经想通了不少。

最坏的结果,不外是师兄成功被那该死的九枝灯蛊惑了心神。

只要今后师兄呆在他身边,早晚会回心转意的。

再者说,昨日师兄有那样好的机会下手,他都没能下得去手,可见师兄终究还是有一点点在乎自己的,不是吗。

想通这一点,孟重光欢天喜地地捧着一捧蕙草自蓝桥坡返塔。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空空荡荡、死寂一片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