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尘掩好门,道:“我去见过石夫人了。”

听他提起母亲,九枝灯的眸光才软了下来:“她情况如何?”

温雪尘说:“还是病得厉害。不认得人。她拉着我叫你的名字,说了很多你小时候的事情。”

九枝灯:“说了什么?”

温雪尘并不细讲,只历历盘弄着阴阳环,语气中带有几分讽意:“你小时候真是乏味。”

九枝灯不置可否。

自己有多乏味,他心中清楚。

倒是眼前之人,洗去了那么多记忆,倒比以往更加尖酸刻薄了。

九枝灯不欲同他在小节上计较,问道:“丹阳与风陵降了。你可知晓?”

温雪尘反问:“降了吗?”

九枝灯道:“我自知这是他们的缓兵之计。然而他们的败退之举落在天下散修道教眼中,此番便算是我魔道胜了。”

“你打算如何待降俘?”

九枝灯沉吟。

当初,周北南被擒后宁死不降,与他结怨的魔道弟子又不在少数,嚷嚷着要杀了他,以子之血祭魔祖,直到九枝灯定下俘虏不降、流放蛮荒的规矩,才平定了魔道内部杀俘的呼声。

九枝灯说:“既是愿意归顺,我何必杀他们,徒增孽业。”

“曲驰呢?”

“曲驰……”九枝灯垂下眸来,“他与我有一信之恩。既是愿降,我将他与你一并留在身边便是。”

“留他?”温雪尘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曲驰性情温平,心智却坚韧,不是轻易妥协之人。我怀疑他另有所图。”

“那又该如何?”

九枝灯刚把问题问出口,一名弟子便兴冲冲地来报:“尊主,我们按温师兄交付,一路跟踪,岳溪云还未发现我们,现于商南山落脚!”

九枝灯面上冷云凝聚,立时起身,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与温雪尘擦肩而过时,他说:“丹阳峰那边的受降事务交与你安排了。但是,曲驰威望极高,他若是不作反抗,莫要伤他性命。”

温雪尘淡淡应了一声,待九枝灯离开,才问身侧弟子道:“有哪条分支之主现在身在总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