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个女人,一个腹中能生出孩儿来的女人。

……而他是个男人。

她是与南狸青梅竹马的女子,是一只鬼。

……而他是一个人。

她很爱笑。透过那占满一面墙的、绘着她笑颜的壁画,叶补衣恍然觉得自己能够听到她脆生生的笑声。

……而他那么爱哭。

她的传记写明,她是一个在灵力水准上同南狸不相上下的女子。

……而他是一个修了十二年道也没修出任何门道来的废物。

叶补衣唯一能与那女子相比的,就是他的眼睛。

两人的眼睛轮廓惊人地相似,以至于叶补衣在面对那巨大的壁画时,只觉得仿佛被镜中的自己注视,浑身寒凉。

回房后,叶补衣愣愣地发呆了许久。

他莫名想到了南狸总带他去玩儿的那个往湖里丢东西的游戏。

南狸这次丢了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叶补衣想要替他找回来。

没人教那个傻乎乎的小道士该怎么喜欢一个人,于是,他开始学习那个死去的女人的一切。

他学那女子穿被花汁染成靛蓝色的衣服。

他为了学针绣把自己一双手扎得千疮百孔。

他学着不露齿地微笑,看起来大气又宽容。

叶补衣的变化如此明显,南狸不可能看不出来。

但南狸在发现这一点后,却对叶补衣冷淡起来,不常叫他去自己房中了,也很少像过去那样,时常来逗弄他。

叶补衣越来越慌,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他愈加勤勉地练习针绣,试图从各种植物里寻找到可以织就柔软织物的品种。

某日,南狸来看他,才说了两句话,他就皱起了眉:“你为什么背手?”

叶补衣慌张道:“没,没,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