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自不必说,这是本地资格最老的剧场,身兼话剧剧场和电影院两职,池小池父亲年轻的时候还带池妈来看过电影。

至于坚不坚,池小池最有发言权。

正式演出时,托装修老化的福,池小池给一吊灯砸进了这个世界。

池小池从梦里醒来。

刚才在梦里,他被吊灯砸中的时间无限地延长了。

倒卧在水晶吊灯的残骸碎渣中,池小池觉得自己像是一盒被砸裂开来的软饮料,血突突地往外跳。

好在是梦,感觉不出疼。

剧场的人大概没想到自己买票来会看到这样的,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有人踩在凳子上,掏出手机拍摄。

池小池躺在地上,想,你们尽情拍,我死了就附身在照片上,趁半夜爬出来跟你们谈人生,吓不死你们算我输。

他躺在地上,扭了扭已经感觉不到的脖子。

老剧场的布局设计问题不小,有几根承重的柱子恰好挡住了柱后座位观众的视线,要歪着脖子才能勉强看清舞台,因此柱子后的座位价钱要比其他座位便宜许多。

他看到,一对十岁左右的兄妹扒在东南角方向的柱子边,正好奇地望着他。

池小池睁大了眼睛。

眼前场景虚化,又清晰,两个看热闹的孩子的脸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两个半大的少年,在那柱后探着头,迷茫又不安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意外。

池小池动了动手指,无声地嗫嚅:“……娄哥。”

女孩还想看,身后的家长喝了一声,男孩从后头挡住女孩的眼睛,把她带走了。

池小池牙齿直打战:“娄哥,别走。别走。”

他不知哪来的力气,从摔碎的灯下稀里哗啦地挣扎出来半个身子,随后就醒了。

醒后的池小池叼了根细长香烟在嘴里,没点,拿嘴唇抿着。

系统说:“现在三点半。你才睡了四个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