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满月之下,单较力气,自己是比不过{江舫}的。

“南舟”轻叹了一声,却并不感到意外或是焦虑。

一朝梦醒,就像是见到了夜露的蜉蝣,朝生暮死,任谁都不能接受这样虫子一样的命运。

“南舟”知道,自己没有这么容易就说服{江舫}。

只是他想知道,{江舫}到底还有什么舍不得,放不下。

“……舫哥。”

对着这张脸,他自然而然地叫出了这个称呼。

“你还是不肯放我走吗?”

“我不信这世界上有什么别的地方能容我们藏身。我不信任何人的保证。”{江舫}声音斩钉截铁,双手更是如铁一样层层加力,把“南舟”的手腕扼得骨响声声,“……我更加不信你靠自残能得到什么好结果——如果你抹了脖子,就算到了那个世界,我也只会得到一具尸体。”

时间只剩两分半钟。

150秒。

“南舟”知道他说得对:“那你……”

他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口,也没能说出口。

因为{江舫}在握掉了他掌中的匕首、在匕首“当啷”坠地时,用单手死死锁住了他的双腕,另外一只手向上,死死扼住了他的脖子。

南舟的颈部很细,只用一巴掌就能全然掌控他的呼吸,稍稍一捏,便有大片大片的红从他发力的掌印边缘渗出。

{江舫}把他压倒在屋顶上,把他的脖子掐出格格的细响,用温情脉脉的语调说:“要杀你,得让我亲自来。”

“南舟”无法呼吸,便从他另一手的掌控中脱出,伸手去抓他的手腕,却发现他的脉搏跳得很快,与他面上的镇定全不相符。

在这生死关头,他居然马上猜到了{江舫}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