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俊良:“那里的土质很松散,他乱动的话,有可能会掉下去。”

南舟:“那你怎么还活着?”

关俊良:“……啊?”

南舟伸出手来,在床沿上轻划了一条线,把床和地板之间的落差模拟成了一道小型的悬崖。

他圈住了一块地:“从受力和发力的角度讲,想要更快地拉一个坠崖的人上来,你就必须和他一起站在那片‘松散’的土地上。”

“如果那块地皮坚固到能撑起两个成年男人,他为什么不趁着力气还足,翻身上来?”

“如果那块地的地质松散到了一用力就会垮塌的地步,那你站在了那上面,施加了两个人的力,你就不应该还活着,会和他一起掉下去。”

“但这两种可能都没有发生。”

“事实是,他死了,你还活着。”

南舟调子冷清,却步步紧逼,话语的节奏越来越快。

就连班杭也从自我仇恨的情绪中被迫走出,有些诧异地看着南舟用一个个接续不断的问题,把关俊良逼得脸色苍白。

“俊良,再回答我一次。”

南舟的眼珠黑而幽深:“华偲偲坠崖的时候,到底受伤了吗?”

关俊良埋下了头:“雾太浓,我其实没看清……”

“啊,这就合理了。”

南舟把那片被自己的指尖划得凌乱了的床单捋平:“他没有受伤的话,怎么会不跟你配合呢?两个人好好配合的话,他应该是可以被救上来的。”

他低了低头:“对不起,俊良,我刚才怀疑你了。”

听到南舟这样诚挚道歉,关俊良紧缩着的肩颈肌肉才稍稍松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