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静静地把手指从遥控器上挪开了,摊开掌心,放弃挣扎。

他们分明就在等着自己出手,一举锤死,断绝后路。

而屏蔽器因为能无差别干扰赌场里的大量赌具,因此在赌场建造伊始时只制作了一份。

如果当时曲金沙贸然出手,不仅会被抓到双倍出千,接下来的赌局,他们手头就完全失去了最后一道保险。

曲金沙可以接受失败,但不接受没有意义的失败。

见戴学林脑子清楚了点儿,不再有发疯的苗头,曲金沙便把被揉乱的领口整理好,又恢复了和和气气的弥勒佛模样:“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去拿点儿?”

戴学斌也扯松了领口,好缓解至今没有消散的窒息感:“有劳了。”

他又说:“等你回来,我们再录一下正经讨论的视频。”

在场外观众的严格监督下,这几分钟的私下交涉时间,已经是直播组刻意回放刚才他们惨败的镜头、努力匀出来的了。

他们要尽快收拾好情绪,把尽可能体面的败者形象展现出来,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方向。

曲金沙应过一声后,走向了门口,却在手扶上把手的时候停止了动作。

他问:“哎,你们不累吗?”

戴学林刚摁下去没多久的火气又蹭地一下冒了头:“你什么意思?”

曲金沙回望向这两个西装革履、精英模样的年轻人。

他们比初见自己时,头发略乱了一些,冰冷得体的样子像是被戳破了一层的塑料膜,虽说狼狈了些,还能勉强维持住一个架子。

但曲金沙见过很多这样的人。

他们中,有腰缠万贯的土老板,有前途无量的大学生,甚至有上市公司的老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