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舟照例闭目耐受。

可在被横咬的笔强制撬开了一条缝隙的唇,是根本封锁不住任何声音的。

南舟听到了从自己喉间发出的低吟:“呃……”

……这声音过于陌生,南舟愣了半天,直到又一次不堪承受地出了声,才敢确信,这的确是自己的声音。

他越是试图隐忍,越是调不成调,荒腔走板。

夜色已昏,亮得微微透蓝的月亮悄无声息地退隐到了云后,把一整片云晕染得像是一团熠熠有光的白焰。

江舫趴在双眼已是一片雾气濛濛的南舟身上,温声撒娇:“好累啊。”

全程咬着笔、乖乖地没吐出来的南舟神色恍惚。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

他就在乱码堆砌一样的思绪中,呆呆咬着笔,拖着步子再次走入了盥洗室。

而“很累的”江舫,在南舟为他做好清理工作、又自己晕乎乎地去洗漱期间,又有了无穷的精力,替他端来了四只口味各不同的流心蛋挞,以及一大杯牛奶,作为补充流失体力的夜宵。

南舟第一次吃苹果馅饼时,暗暗对那口味惊为天人。

可当他第一口咬上酥脆的蛋挞皮、软嫩的芝心流入口中时,苹果馅饼在他心中的地位就被彻底动摇。

南舟吃东西是有条理且匀速的,明明没什么特别享受的表情,但莫名有种让人食欲大开的感觉。

江舫托腮望着南舟吃东西,意态悠然地和他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江舫天生有将简单的故事讲得精彩纷呈的本事。

之前的他人情淡漠,少有展示这项本事的机会。

他们从桌边讲到了床上,两只枕头拉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