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沮丧片刻,但并不打算急于一时,从后冒险狙杀。

他背着枪,爬上了电车顶端,在呼啸的风声中,狐狸一样,在上方尾随着无知无觉的猎物。

现在,是最好的狩猎时机了。

而且,由于他占据了其他人都没有的地形优势,他对隧道的观察,要比任何人都精确。

隧道很长,依车速判断,通行时间可达一分钟。

他溜入车厢,依据视觉被剥夺前的记忆,用枪口从后对准了南舟和江舫。

这时间过分充裕了,甚至让唐宋有余裕犹豫一番。

他在黑暗中微笑着挪动枪口。

先杀谁呢?

是持有枪械、随时可以掏枪还击的江舫,还是机动多变,有枪都未必能控制得住的南舟?

哪一种是性价比最高的杀法?

还是干脆扫射就好?

但如此短的距离,又是封闭空间,高密度的扫射,会造成跳弹反伤吗。

唐宋屏住呼吸,心情极佳地计算着一丝一毫的利弊得失,嘴角的笑容越扩越大。

他心里清楚,自己还有计算的时间和空间,说明他们赢面很大。

没有比这更轻松的开局了。

互相不信任的人物关系。

乍然降临的黑暗。

绝对的道具压制。

巧妙的时机掌握。

唐宋甚至想不到,他们该怎样才能输——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一声怪异的“喀啦”声响起时,尽数化为乌有。

以犹自散发着热温的枪口和他太阳穴作为连接点,唐宋脑子里沸腾着的血液仿佛被浸入了冰川,咝的一声,被迅速冰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