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一片沉默,然后咵地一下挂上了。

回想起过去种种,李银航竟觉得,那曾经的烦恼,竟遥远平和得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一旁的江舫闭着眼睛,后背贴着身后大块的粉水晶装饰壁,鼻尖微微沁出汗珠来。

他抓握着自己手臂的手指用力到发抖,衣料大片下陷。

江舫的整体姿态是故意粉饰过的、能瞒过人眼的放松。

但唯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肌肉是如何紧绷,耳畔是如何充斥着藤蔓细微的、让人牙酸的晃动声。

每次站到高处,他都会有自己还留在当年父亲坠崖地点、被悬挂在生死一线的幻觉。

无人救援。

无人理会。

无人……

突然,一只手突然从旁侧伸出,抓住了他的衣角。

身体细微的失衡,让江舫瞬间产生了强烈的应激反应。

理智像是父亲踩踏过的那片泥土,坍塌的刹那,江舫已经闪电般握住了那只手的腕部,猛然发力——

清脆骨响响起的一刻,江舫几近脱缰的理智也在同时回笼。

他心尖一悸,回过头来,正好看进了南舟一双沉静中带着点淡淡诧异的双眼。

南舟咔吧一下把被江舫抓卸掉的手腕接了起来。

动作之快,让李银航根本没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南舟说:“安全了。城堡里的人都走了,正在往东边的锡兵道走。我们下去。”

他们早就对眼下的局面有所估计。

实际上,来松鼠小镇上的人,比南舟和江舫当初推测的还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