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舫指尖上有薄而均匀的茧子。

更糟糕的是,自己细羊绒质地的毛衣上残留着一层静电。

江舫每碰一下,就能唤醒一点电流。

江舫的确没有问他伤口的来历,指尖却频频蹭过伤口的边缘,带着一点无声的疑问意味。

南舟不肯发声,江舫就还摸他的疤痕。

动作温和又不带任何暧然的意味,像是在寻常地撩动水面上的涟漪。

这动作好像使南舟的身体产生了某种共鸣,让他不住受着苏苏麻麻的细微电流感的冲击的同时,一股小型的热浪也潮汐似的,在他腹腔内翻涌不休。

南舟实在有点吃不消了,轻声解释:“……那个不是。”

江舫模仿着他恍然大悟时的口癖:“啊……了解。”

随即,他轻声下令:“转身。”

南舟转过身去,仓鼠圆溜溜的尾巴图案在江舫眼前袒露无遗。

江舫失笑一声,装作看不见那些交错在他后背的伤疤。

他没有再让南舟不自在。

他只在短暂检视后,握住了南舟放在身侧的手腕,看向他被玻璃划伤了一小道的无名指。

“把衣服穿上。”江舫把挽在臂弯中、尚有余温的衣服递还给他,“一会儿出来,我给你简单处理一下。”

确定南舟已经穿好了衣服,李银航关心地冒了个头:“没事儿吧?”

江舫一手从书架一角拎出医药箱,另一只手将还停驻着南舟体温的手指交合在一起,惯性揉搓着,好留住那一丝温暖:“他身上没有什么伤口。应该只是受到了惊吓而已。”

这时,南舟衣冠整齐地从盥洗室内走出。

……脸上没有一点受到惊吓的样子。

没有一点对鬼应有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