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饿。”她抬头看了看二楼,问他,“你住哪间?”

“二楼主卧,靠书房那间。”

她点点头,向二楼走去,扶着楼梯扶手,每一步都走的有些沉重,像是奔赴刑场。

他没有急着上楼,去厨房榨了一杯果汁给她送上去,她已经躺在了床上,眯着眼,但是从不均匀的呼吸判断,她没有睡着。

他坐在床沿,小声说道,“然然,起来喝杯果汁再睡。”

她依旧眯着眼摇了摇头,连句话都不想说。

他把果汁放在床头柜上,沉默片刻,“在怪我是吗?”

她紧闭的眼睑动了一下,许久之后才徐徐道来。

“怪你什么?怪你没有跟我坦诚?你有你的难处,组织上给你的任务,你只能无条件的去执行,而你拖到现在才说,也是想让我多开心一会儿,林百川,我不怪你。”

真的不怨他吗?

他没再接话,把被子拉过来给她盖好,瞥了眼落地窗边上的沙发,“我以后在沙发上睡。”

“随你吧。”她翻过身,把脸埋在枕头里,声音有些混沌不清,可他还是听的很清楚,“跟我说说你们接下来的打算。”

打算?她关心的打算自然是慕时丰。

他遣词酌句,生怕她一时无法接受,“头儿的意思是,让慕时丰和池小荷在B国举办婚礼,池小荷目前的身份是B国华裔富豪的养女,而慕家的生意在B国也刚开始开展业务,外界只会认为他们的结合是商业联姻,这样他和池小荷的身份才不会被轻易发现。”

她的双手不由的抓紧了床单,一直都默不作声。

林百川略作停顿才又继续,“池小荷的养父在她十岁时领养了她,池父在本地的华人圈颇有威望,和顾梁程也有些生意往来,所以我们要借助池父的关系接近顾梁程才不被生疑。”

明明已经五月底的天气,可她却感觉冷的不行,把被子又往上扯了一下,整个人包裹在被子里,可被子像是刚从冷库里拿出来,透心凉。

她声音平静的问林百川,“他们的婚礼一定会热闹到轰动这个城市,越多的人知道越好。而池父应该还不知道池小荷长大后的真实职业身份,所以池小荷为了不穿帮,会和慕时丰登记,说不定还要假戏真做,林百川,是这样吗?”

林百川没说话,掏出烟点着,卧室,她还在这里,他没控制住,肆无忌惮的抽了起来。

他爱她,也想要得到她,可前提是她要快乐,现在呢?他看到了那个蜷缩在被子里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

没有得到他的应答,她说,“我知道了。林老板,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调整,明天早上,你还会看到那个没心没肺的我。”

他缓缓吐出烟雾,双眸紧盯着那杯果汁,它由最初清晰的样子渐渐在他眼前变得模糊,“陶然,这份密件,涉及到军事机密,甚至关系国本,我们不能有任何的差池。”

“我懂。十二年前我踏上这行开始,就知道这是条通往地狱的路,道路两旁都是黑暗险恶,与幸福再无关。”

她失去了那么多,如今连仅有的慕时丰她都要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