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霍家上下乘私人飞机去了京都。

霍老夫人晚年丧爱子, 病在床上, 听闻二儿子一家回来, 也没心情见, 只让大儿子一家招待着。

“他当年为了个女人去了申城,现在回来干什么?看笑话吗?”

她说这话时, 浑浊的眼睛含着泪花:“我可怜的熠儿啊, 都怪余笙笙那孩子, 不,怪你娶的好老婆, 余家传出假千金后, 她这个没甚关系的姑姑就不该接她进门!丧门星!短命鬼!害了我儿的命啊!”

“三弟的事是意外。”

霍振坤站在床前,拧着眉头,徐徐劝着:“二弟一家千里迢迢过来, 还有昭誉侄儿新娶的媳妇,都过来了,总要见见的。”

“见什么?见了气我不成?”

老夫人很生气, 猛然坐起来,盖在身上的深色丝绸被褥滚落下去。

候在一边的长房长孙霍昭彰忙给她掖好被褥, 低声劝道:“奶奶别气, 父亲不是那个意思。”

他说话低沉温柔,又生的眉目俊秀,兼有一身温润如玉的气质,而且难得人如其名, 君子朗朗,信义昭彰,实在是个讨喜的好儿郎。

但老夫人不吃他这一套,满面怒容,言语恶劣:“闭嘴!我跟你父亲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奶奶别气,是孙儿多嘴了。”

霍昭彰好脾气地躬身认错。

老夫人冷眼看他,有点儿嫌恶地摆手:“你且出去!”

“是。”

他很快躬身退出房。

老夫人的怒火还在,但也不那么爆了,只神色郁闷的像是在自怨自艾:“说来,昭誉那孩子跟熠儿有些像,早些年,想着让他过来住些日子。可到底晚了,被他爹教成那样,上梁不正下梁歪,娶个媳妇,还不如他爹。”

虽然没见过孙子的媳妇,但多少听过几句传闻,那身份样貌根本入不得她的眼。

霍振坤听了,自然又是一番劝:“新时代了,妈也不要固守着老成见。咱们霍家又不是王公贵族,那么在意门第,传出去也不好听。”

“不好听?一个个都把那些寒门女人娶进来,这才是霍家衰落的根源!”

霍老夫人是旧式权贵小姐,向来引以为傲。

她跟丈夫是官商结合,夫妻齐心奠定了霍家的显赫。

但自从丈夫去世,三个儿子,一个个天生反骨。

长子霍振坤娶了个暴发户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