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闷气在池子里冒出一个泡泡,花月睁眼看着它浮上水面,也打算跟着上去透口气。

结果她还没起身,旁边突然又是“咚”地一声水响。

有人跟着下了水,宽厚的手穿过她的臂下一捞。

眼前光亮乍现,花月吐了口水,微微眯起眸子。

“你这么倔的脾气,也就爷容得下你。”面前这人将她拉过去,手里捏着澡豆,不由分说地就抹在了她的脸上,“换做别人,就你这样的,早赶出府了,还想当正室夫人。”

花月躲了两下,皱着眉眼道:“您到底为什么突然要立正室?妾身不是个怕委屈的人,丫鬟当惯了,没有非要个好头衔才能过日子。”

李景允哼笑:“爷乐意。”

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她忍不住小声道:“您当真不用这么宠着妾身。”

她打小蹬鼻子上脸惯了,谁宠她,她就容易无法无天,对她严苛,她反而能冷静自持。

眼下这情况,无法无天可不是个什么好事。

他脸上好像出现了一抹羞恼,不过转瞬即逝:“你哪只眼睛看爷宠你了?这只是爷的人该有的排场,上回去周和珉的寿宴,你不是还受了委屈么,爷给你找场子。”

上回寿宴?花月想了想,纳闷:“您怎么知道的?”

“徐长逸那夫人说的。”

明淑啊,花月点头,上回她给的花生酥她还放着,那的确是个好人。

水有些凉了,李景允将她洗干净拎回东院,花月身上疲软,眼皮子也重,挨着床就滚进去睡,结果一不留神,腰撞上了床榻里开着的木抽屉,疼得她“嗯”了一声。

李景允闻声回眸,微怒:“不会看着点?”

她觉得很冤枉:“谁知道这玩意儿怎么是开着的。”

抬眼扫向那抽屉,李景允一怔,接着脸色就变了。

抽屉本就藏得深,还上了一把锁,结果眼下开着,里头干干净净。

原先放的那堆黄锦包着的东西,不见了。

花月看他神情不对劲,盯着这抽屉想了一会儿,也反应了过来:“这,这里头放的还是先前那些?”

“不是。”李景允垂眼,神色迅速恢复了正常。

他拿了帕子来擦她的头发,漫不经心地道:“先前那些东西在别处,爷换了银票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