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允轻笑,折扇朝手腕的方向一收,伸出指尖碰了碰她发红的耳垂。

“殷掌事厉害啊,深知过刚易折、过慧易夭,朝人示起弱来驾轻就熟。”轻叹一口气,他凑近她些,指腹从耳垂划到她的下颔,微微往上一挑,“可你是个什么性子,爷还能不清楚?”

蒙得过一无所知的周和朔,还能骗得了朝夕相处的公子爷?

花月一僵,脸上闪过一瞬的懊恼,接着神态就慢慢恢复了清冷,柳眉回直,嘴角也重新平成一条线。

李景允左右看了看,满意地点头:“还是这样顺眼。”

“奴婢没撒谎。”她淡声道,“公子若愿意去查,宫里也许还能有奴婢的籍贯和名碟。”

李景允哼笑:“爷查那个做什么,爷就想知道你是不是个隐患,留在将军府,会不会祸害爷的家人。”

这回答有些令她意外,花月不由地看他一眼,然后摇头:“不会,奴婢无论如何也不会做伤害夫人之事。”

李景允无奈地睨她一眼:“就那么喜欢夫人?”

“是。”回答这个,花月耳垂不红了,挺直了腰杆道,“夫人是世上最好的人。”

朝着车顶翻了个白眼,李景允闷声道:“就算你这么说,爷也还是不放心,与其留个祸害在身边,不如早些除了,也免夜长梦多。”

脸色一白,花月抬眼看他,想从他脸上看见两分玩笑之意。可是没有,他说得很正经,墨色的眼眸里满是思量,像是在想如何除她才能不留痕迹。

“……公子。”她皱眉,“留着奴婢,怎么也比卖了有用。”

“哦?”李景允不以为然,“你除了在爷跟前添堵,还能有什么用?”

“遇见险境,奴婢愿意分您半条命。”她握紧了手,眼神灼灼,“如同今日一般。”

“今日?”食指抚过唇瓣,他哼笑,“你倒是真敢说,不是应了夫人的吩咐,要撮合爷与那韩家小姐的婚事?趁人之危、趁火打劫,殷掌事这算不算监守自盗?”

“回公子,情况紧急、情非得已,不算。”她眼里毫无愧色,说得正气凛然。

李景允褪了笑意。

他平静地看着她,良久,一字一顿地重复:“情非得已。”

面前这人移开了目光,白皙的脖颈上拧出一根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