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珩的脚才踏出玉棠居外, 还未走远呢!

他便被急急回来的剪春给拦了下来。

剪春先给魏珩恭敬行礼,然后才看着这魏珩的脸色小心翼翼道:“世子爷, 姑娘, 姑娘恐怕今日夜里是不回了, 前头她已经在老太太那处用了晚膳。”

“晚膳?”魏珩冷哼一声。

月色下他的脸看着黑沉沉的, 在剪春眼中这章俊逸的脸简直宛如鬼魅。

一时间剪春也摸不准这魏珩究竟有没有动怒。

她斟酌着看着魏珩道:“姑娘用了晚膳后便和老太太说了一会子话, 眼见天色甚晚便在老太太那处洗漱了。奴婢瞧着姑娘的样子, 是打算在老太太的碧纱橱那处休息的。”

“休息?”魏珩眯着眼睛把‘休息’这二字咬得极重。

还托着个长长的尾音, 尾音中带着浓浓的不满。

剪春一听便是浑身一颤。

她知道一向不常动怒的世子爷, 一旦碰到有关她家姑娘的任何屁大点的事儿,都能分分钟变成那炸毛的猫儿。

当初她家姑娘这般形容世子爷的时候,她还觉得是她家姑娘瞎说。

世子爷那般狠厉的人再怎么说也是猛兽,怎么可能会是猫儿呢。

如今剪春看着魏珩这个样子,瞬间觉得她家姑娘那是说得极为正确的, 可不是就是这么一回事儿么, 一点就炸!

于是剪春赶紧低俯着身子道:“是的, 奴婢瞧着姑娘今日也是累极了的,便在老太太那处安置下来了。”

“累极了?”

剪春这话又换得魏珩一声冷笑, 他眼中泛着冷光直接把剪春给盯得浑身都快要冒冷气了。

半晌。

魏珩才看着瑟瑟发抖的剪春道:“你倒是个忠心的, 处处为她说话,那小东西前头不是在屋里睡足了两个时辰,以她的性子这会子能睡得着?恐怕她连本世子爷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吧?”

剪春对上魏珩那泛着邪气的凉飕飕的笑容, 她把脑袋低得更厉害。

毕竟她家那娇娇主子恐怕是真的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起世子爷这号人物。

不然她也不会这半夜里又特地回来一趟,就是怕这脾气极为不好的世子爷等会子在这玉棠居里头炸毛, 一个冲动拿着院子里不顺眼的东西祭天怎么办!

魏珩垂眼看着剪春那都快低到地板上去的头颅,他又不死心的问道:“那你家姑娘睡前可有想起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