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玉一顿,低头看了看小混蛋,嘀咕道:“也是啊,还得再养几年。”

赤金看了看徐初酿,后者垂了眼:“当我没说过。”

两个孩子能平安长到三个月,实在都是紫阳君和乳娘的功劳。君上把殿下宠成了个孩子,导致在她眼里,自个儿和襁褓里的奶娃娃是平起平坐的,不知道何为“呵护”。

“熊呢?还没抓到?”李怀玉问了一句。

徐初酿回神,连忙扭头看赤金:“对啊,熊呢?”

“熊……”赤金拱手,“马上就抓到了,殿下稍等。”

说罢,转身离开主院,把林四海给找了来。

林四海是面首之中最魁梧的一个,陆景行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差人送来了熊皮,一群人躲在黑暗的小屋里,七手八脚地把皮毛往他身上裹。

“不会露馅吗?”林四海低头看了看自己。

“不会。”陆景行摇着扇子笑,“瞧你这熊样,毫无破绽!”

慕容弃咬着绳子使劲一扯。捆好皮毛再“呸”了一声:“你们的殿下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也要帮忙?”

说归说,手上的动作却是利落得很。

陆景行看了看,夸她:“你捆得比赤金还好。”

“那是。”慕容弃下巴一扬,“本君以前经常捆人沉湖,手法熟练得很。”

屋子里安静了一瞬,众人神色复杂了看了这位百花君一眼。然后默契地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继续裹熊皮。陆景行捏着扇子的手有点僵硬,他想,要不画舫什么的还是算了吧,换个没湖的地方与她共进晚膳为妙。

六月的天已经开始热了,四周捆皮的人都开始冒汗,裹熊皮的林四海更是汗流浃背,看着就难受,但他一声也没吭,等伪装妥当了,就钻进赤金找来的囚车里,团成一头熊的模样。

慕容弃瞧着,刚开始还觉得好笑,可笑着笑着。她脸色就沉了。

“怎么?”陆景行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又因为什么不高兴?”

“你们为什么对她那么好?”慕容弃眼里一片阴霾,“人与人本身是毫无关系的,什么血缘亲戚也都是杜撰出来为了拉帮结派的而已,离开她你们也能活,何至于为了她开心,就折腾成这样?”

这人想法很偏执。有一股拧不过来的邪性,一直觉得她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现在听她这话,陆景行恍然了。

慕容弃身边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连丫鬟都不贴身。她对人似乎有天生的敌意,看怀玉身边这么多人,不理解是正常的。

起了点恻隐之心。他收拢折扇,轻轻敲了敲她的肩膀:“你对人好,人自然就对你好,这是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