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虚拿着战报站在门外,没有进去打扰。

边关告急,大量难民涌入各处封地,京都以东已经是一片混乱,西梁五万兵力离京都只有六十里地,就梧等人带兵抵抗,但无主帅,军心不稳,出了不少岔子。

主子之前就听见了消息,他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所以今日,他把藏了许久的盔甲拿了出来,擦了好几遍。

这盔甲是他在大兴初年的勤王之战上用过的,算算日子,已经藏了九年,时间太久,导致这北魏里,除了柳云烈,已经没人记得紫阳君会武、善用兵。

不看他手里这份战报。君上也是要同夫人道别的,只是……乘虚知道这很难开口,君上现在最怕的,就是夫人伤心。

所以……再让他多陪一天吧,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说。

怀玉醒来的时候,江玄瑾坐在床边问她:“要不要出去走走?”

一听这话她眼睛就亮了,直接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踩在他鞋面上,笑嘻嘻地道:“走走走!我都快被闷死了,总算能出门了!”

掐了她的腰把人抱回床上,江玄瑾替她拢了外袍,又拿了罗袜绣鞋要弯腰。

脸皮再厚,让他给自个儿穿鞋,怀玉还是脸红了红,抓着他的手腕低声道:“我自己来。”

瞥她一眼,江玄瑾意外地挑眉:“害羞?”

“……不是,只是觉得你做这事儿,我得被天打雷劈。”

轻笑出声,江玄瑾捏了她的脚踝,躲开她的手,固执地替她穿上,末了站起来,俯视着她道:“我比你高很多。”

怀玉眯眼:“所以呢?看不起长得矮的?”

“不是。”他拉她起身,“要是天打雷劈了,我替你顶着。”

李怀玉:“……”

青丝在门口站着,看见里头两位主子出来,轻轻扫了一眼。

以往都是紫阳君红着耳根一脸恼怒,今日倒不知怎的,自家殿下倒是一张脸红透了半边天。

紫阳君依旧是一身青珀色锦袍,绣了飞鹤的暗纹,长公主也随他穿了青珀色,只是裙摆上还是有牡丹傲然地开着。两人牵着手出来,像是压根没看见他们外头站着的这些人似的,径直就往府外去。

御风面无表情地嘀咕:“看衣裳就够了,两位真的没有必要还执着手。”

“你说呢?”御风问乘虚,企图找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相知相惜。

然而,乘虚板着脸道:“我就不说了,上回洗的马厩已经够了。”

御风:“……”心虚地别开头,他不吭声了。

像是八百年没来过人间似的,李怀玉一路上看什么都新奇,要吃糖葫芦、要买风筝、要拿糖画,江玄瑾都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