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怀玉咽了几口红豆,总觉得自个儿最近的日子好像过得太舒坦了些。本该是风口浪尖的时候,她这里倒是无波无澜,连清弦每天来禀的城中琐事都少了。

“真这样天天混日子也不错啊。”她小声嘀咕。

床边的人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眼里神色分外柔和。

她已经殚精竭虑了八年了,这八年里他什么也不知道,所以没帮过她什么,倒是与她作对了不少回。如今既然站在她身边了,也该补偿点什么。

一碗红豆羹见了底,江玄瑾伸手把碗放了。让祁锦来给她诊了脉,又陪她去院子里走了一圈,两人闲散得就像是退隐山林了一般。

“主子。”没一会儿,乘虚上来,贴耳嘀咕了两声。

江玄瑾淡然听完,对李怀玉道:“吕青送文书来了,我去书房看看,你先去找徐氏说会儿话。”

“好。”这人的表情太镇定了,怀玉丝毫没怀疑,跟着青丝就往徐初酿那儿走。

江玄瑾目送她出了月门,才沉了脸色,转头问:“打到哪儿了?”

乘虚拱手:“东城门外二十里。”

就梧的人与平陵援军在东边峡谷相逢,本是想劝退援军,毕竟李方物那边也答应了他只是做做样子,谁知道发生了些意外。两边开战,伤亡都不少。

后头一打,必定惊动四方,一线城造反的罪名,怕是要被坐实了。

江玄瑾沉吟。反复捻着袖口,漆黑的眸子里透不出光。

怀玉一进徐初酿的房间,就看见一大堆丝线放在一张方桌上,她正低着头打着一套花样复杂的络子,听见声响抬头,她笑了笑:“殿下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你。”怀玉惊奇地捻起几根丝线:“这是做什么啊?”

“做个东西。”徐初酿低头道,“样式挺新奇,我还没见过这种络子。”

络子一般是打来装东西的,花样单一,可从那店里拿着的一张图却是繁琐非常,硬生生在络子上头拼出一对龙凤的图样来,版式大,装个人许是都没问题。

初酿预估了一番,觉得打一个月许是能打得出来。

“这图……”拿着她的图样看了看,怀玉小声嘀咕,“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啊?”

初酿没听见,倒问她:“紫阳君去何处了?”

“在书房。”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这东西,怀玉也不想了,抱着肚子坐在她身边看她十指飞动,感叹道。“你可真是心灵手巧。”

初酿笑了笑:“我又没别的事可做,也就会摆弄这些了。”

想起江深,怀玉恍然道:“我差点忘了,紫阳君说江二公子走的时候有话留下,让他转达,他没空过来,叫我告诉你。”

打络子的手一顿,徐初酿垂眸:“什么?”

“好像就说了一句。”怀玉认真地回想了江玄瑾说的话,复述,“天涯何处无芳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