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怕冷,徐初酿也没太推拒,上车规规矩矩地缩在角落里,笑着跟他道谢,小声嘀咕:“今儿我运气不错。”

陆景行凤眼含笑,定定地看着她。

他本是要去城西的,结果半路遇见了人,扭着他的车头打了个转,非让他来帮忙送人。

“徐姑娘知道赤金以前姓什么吗?”觉得这事儿实在有趣,陆景行忍不住开了口。

初酿摇头:“赤金大人好像很少提起他自己的事。”

“那就是他谦和了。”玉骨的扇子轻轻一转,陆景行唏嘘。“换做旁人,生在江南庄家,可是要好生吹嘘一番的。”

江南庄家?徐初酿震惊地抬眼:“庄北鹤?”

“你也有所耳闻?”陆景行挑眉,想了想,点头道,“也对,他同徐将军有些交情。”

庄北鹤叱咤武林,与朝廷有过冲突,当时江南衙门拿他没办法,徐仙领长公主命过去了一趟,两人不知怎的结交了,后来庄北鹤接受招安,徐仙还千里迢迢地送过贺礼。

“赤金是庄北鹤的第九子,名彦字岁寒,本是个被宠着长大的小少爷,谁知道他骨头硬,不服管教,十七岁出门闯荡,嫉恶如仇莽撞冲动,得罪了不少人。他不愿回庄家,徐将军便把他骗进了飞云宫。”

徐初酿目瞪口呆地听着:“骗?”

“可不是么,拿着江湖绝学,一本本地从宫门口摆到飞云宫,赤金当初多单纯啊,一本本地跟着捡,捡完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个叉着腰的小姑娘,还二话不说地把他揍了一顿。”

这画面陆景行其实是没看见的,都是后来听徐仙说的,不过想想也觉得,李怀玉当时那一副恶霸样,一定很可爱。

低低地笑了笑,陆景行道:“他现在若是想回庄家是立马可以回的,毕竟有正经的官职了,也算对家里有个交代,奈何他不肯。”

徐初酿想了想,道:“他是觉得自己还做得不够好吧。”

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就算不怎么交心,初酿也看得出来,赤金虽然温柔体贴,骨子里却很是要强,对自己的要求也严得很,常常清早起来就能看见他在外头练剑。做任何事也都仔细思量之后才会动手。一旦有什么失误,定是要避开众人,自责许久。

对他来说,一个正经的官职还远远不能让他回家面对他那威名远播的父亲。

陆景行打趣似的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进宫的时候对长公主下的套印象深刻,之后的赤金手段就多了,现在飞云宫那一群人都不怎么敢惹他,生怕被他下套。”

“嗯?”说到这里,徐初酿就不同意了,“他如何会给人下套?”

分明是个很善良单纯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