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背对着,徐初酿瞧不见,赤金曲着食指抵在自个儿鼻尖,无声地笑了许久。

片刻之后,两人头上都戴了新簪子,继续缓慢地往药堂而去。徐初酿心里本是有些郁结的,可在街上看着民生百态,偶尔还吃两口街边点心,她突然觉得伤春悲秋实在是浪费光阴,日子得踏踏实实过啊,这么多比她命运更多舛的人,不都还在努力活着吗?

深吸一口气,徐初酿脚步轻快了些。眼神也清明起来。随赤金去药堂选了药材,又绕去隔壁街买了蜡烛,有说有笑地回了公主府。

“给你们带的东西。”她兴致勃勃地把一大包木簪放在桌上。

今日休假,众人都在府里待着,正无聊呢,看见这动静,清弦第一个跳了起来:“什么什么?”

白皑动作却是比他快,上前把包袱拆开,“嚯”了一声,捏起一枚簪子看了看,挑眉问徐初酿:“你们这是什么兴致?怎的想起买这个?”

初酿笑道:“老人家卖的,赤金大人心好,就都买下来了。这一线城也不是什么繁华的地方,大家入乡随俗,戴戴这个也不错。”

清弦闻言,想也不想就道:“赤金什么时候心好了?”

他难道不是整个飞云宫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诡计多端?

淡淡地看了清弦一眼,赤金道:“簪子不够多,要给殿下和君上留两支,你就别拿了。”

清弦一噎,立马改口:“我是说,赤金大人什么时候心不好了?哎呀,瞧我这嘴,天一冷就说不利索话。”

说着,摸了一枚簪子就缩到旁边去。

徐初酿正想笑,侧头却见怀玉和紫阳君终于出来了。

“咦,这是什么?”李怀玉好奇地凑近看了看。

江玄瑾面无表情地随她一起走过来,扫一眼桌上就道:“木簪也没见过?”

“没见过,倒是巧妙得很。”拿起一支看了看,怀玉笑道,“雕的簪头还栩栩如生呢。”

白皑仔细打量她一番,见她容色如常,身子也没什么不适,才松了口气,低声道:“赤金带回来的,殿下看看可有喜欢的?”

“这个吧!”怀玉拿了一支牡丹花样式的,又给江玄瑾拿了一支素簪,跑回他身边往他头上比划,笑盈盈地道,“你真是戴什么都好看!”

众人:“……”

江玄瑾僵硬了身子,微恼:“你闭嘴。”

“方才就一直让我闭嘴,这会儿还让我闭嘴?”李怀玉不服地叉腰,“我又没说错!”

屋子里调戏他还不够,还闹?江玄瑾耳根泛红,又拿她没什么办法,颇为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徐初酿瞧着,眼里溢出些羡慕的光。就算经历了这么多事,这两人重归于好时,似乎都还没变。

一瞬间就给人一种地老天荒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