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炷香之后,门又被人敲响了。

徐初酿听见了那“咚咚”的声音。但不知为何,她眼皮子重得很,身子也乏力,嘴张了半晌,就是吐不出话来。

糟了!

艰难地睁眼看了看床边那早已熄灭的香,她心下知道不妙,可别说动弹了,她想不完全晕过去,都得耗费极多的力气。

门拴着,被人推开了一条缝,有细小的钩子从门外伸进来勾着木栓。轻轻一抬就把门推开了。方才那送香的伙计进来,看她一眼,低声问旁边的人:“是她吧?”

旁边那人疑惑地道:“瞧着怎么有点怪……但是这房间没错,先带走。”

伙计应了一声,上来就要拽她胳膊。

徐初酿吓傻了,抬手想甩开他,但不管她在心里多用力,手上就是一点动作也做不出来。

身子掉下床,半阖着的眼只能看见这两个人的靴子,天旋地转间,她的额头磕上了旁边的凳子腿。一阵疼痛终于让她清醒了些。

“救……救命!”徐初酿努力喊,可出口的声音如同蚊呐。

“这人竟然还醒着!”伙计吓了一跳,左右看了看,像是想找个东西再把她打晕。

完蛋了。徐初酿闭眼,已经不敢再看。

然而,等了一会儿,预料中的疼痛也没落下来,方才还凶神恶煞的伙计,不知为何突然就噤了声。

徐初酿一愣,费力地掀开眼皮,就见赤金站在她身侧。一柄长刀横在那伙计的胳膊之下,只要他再往下动一动,便可见血。

“打呀?”清弦靠在门口,笑嘻嘻地道,“别怕嘛,不就一条胳膊?打人要紧。”

就梧推了清弦一把,进来先将徐初酿扶起来,看了看她额头上肿起的包,脸色瞬间有些难看。

“完了。”他喃喃,“你们想法子去给殿下交代吧。”

本就知道这店不太妥当,大家都留着心眼,客栈里送来的香是不点的,除了赤金做的饭菜,别的东西他们也都没碰。要是这店家不动手,今晚也就这么过去了,可一旦动手,他们就不会占到便宜。

黑吃黑嘛,大家都有经验,方才听见动静,也还按捺了一下,打算抓个正着之后再说。

结果就这一下,江徐氏伤着了。

赤金一脚将那伙计踹开,扯了床帐上的挂绳,将他手脚都绑了。清弦动作也快,操起凳子就砸在旁边那人的后颈上。

“别打死了。”就梧一边把江徐氏扶到床边,一边道,“留给殿下问话。”

那伙计见势不对,朝着窗口外头就喊了一声:“风紧,扯……”

“扯你奶奶个腿儿!”清弦一凳子砸过去,“还想跑呢?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