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条,便是让二哥给出休书来。”

这话一出来。怀玉咋舌看向他:“你也赞同他们和离?”

江玄瑾摇头:“只是说出路子,让殿下决断。”

她该怎么决断?这是初酿的终身大事啊。怀玉很是苦闷地撑着下巴想着:“我对他们也不算太了解,要不你再跟我多说点儿?”

“好。”眼波微动,江玄瑾颔首。

屋子里很暖和,还燃着梵香,枕头被单都换了自己带的,看起来很干净。这人轻声说着江深以前的事,声音缭绕,听得她没一会儿就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凳子有些硬,殿下可以去床边坐坐。”江玄瑾甚是礼貌地道。

那床看起来就很软,李怀玉也没跟他客气,过去就摸了摸,然后坐下,舒服地挪了挪屁股,继续听他说。

半个时辰之后,江玄瑾住了嘴。

床边的人半靠在他的枕头上,沉沉地睡了过去,睫毛合在眼下,一动也不动了。

唇角勾起,他终于起身,像黄昏收网的渔夫,把落网的笨鱼身子摆正。替她盖上了被子。

江玄瑾一点也不喜欢客栈的房间,一开始就没打算在这里入睡。手边还有不少紫阳各地送来的文书,他坐在床边安静地翻阅,听着熟悉的呼吸声,心情甚好。

江二公子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亲弟弟卖了,他坐在孤鸾的房间里,没像以往那般伸手抱她,只盯着某处发呆。

孤鸾问:“公子有心事?”

江深一顿,回神笑道:“我的心事不全是你?”

孤鸾浅笑,缠着他的脖颈往他脸上轻轻一吻,又识趣地松手,乖巧地看着他。

这样体贴又懂事的美人,江深是最喜欢的,但今日,他没夸她,倒是问了一句:“孤鸾,我若在你面前同催雪亲近,你会不高兴吗?”

孤鸾怔愣,一双翦水秋瞳里光色动人:“妾身能陪在公子身边已经知足,怎会因此事不高兴?”

“那……”江深垂眸,“要是你不高兴了,会是因为什么?”

孤鸾笑着摇头:“公子不必担心,妾身不会拈酸吃醋,惹公子烦忧。”

是拈酸吃醋?江深疑惑瞧着自己的指尖。

那单薄的身子轻轻颤抖着,像暮色下将死的蜉蝣,他轻碰一下,她连瞳孔都紧缩。

他向来不喜欢女人吃醋闹事,但徐初酿那模样,竟看得他心疼。

当真是心疼了,像是细密的针,搅着微涩的水,扎得人眼皮都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