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偶然看见了相似的笔迹,装得那么像,竟是在一步步引着他往她设计好的圈套里钻。

江玄瑾冷笑出声:“是我傻。”

怀玉垂眸,沙哑着嗓子道:“梁思贤徇私舞弊是事实,他祸害寒门学子多年,也是事实。”

“你骗我。”这才是最大的事实。

“我不骗你,你会怀疑梁思贤吗?”怀玉问他,“在你眼里,梁思贤是不是个德行不错的好官?”

江玄瑾皱眉看她,就见她突然抬了头,一双杏眼直直地看过来。

“君上哪里都好,就是太过纯良刚正。你以为你正直,全天下的人就都表里如一地正直?”她轻笑,“多少人道貌岸然阳奉阴违,又有多少人当着你的面德行高远,背着你沆瀣下作,你真觉得你眼睛看见的东西,就是全部的事实?”

分明是清秀内敛的杏眼,在她这里,却迸发出一股子摄人的气势来。

他为什么一直没发现呢,这个人的面貌和她的性子,压根就不是一路的。

心口闷疼,他移开视线,沉声道:“这就是你骗我的理由?”

身子有些受不住,怀玉跪坐下来,垂眸道:“骗你是我的不对,抱歉,我有必须要做的事。”

手指收拢,慢慢紧握成拳,江玄瑾道:“你利用我做这些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有没有想过,一旦被他发现,会是什么后果?

怀玉看着他,沉默。

怎么可能没想过呢?可当时即便是想了,她也依旧会这样做。

看一眼她的表情,江玄瑾也明白了:“你压根没想与我安稳过一辈子。”

这句话说得很轻,回荡在审问室里,像夹着秋雨的凉风。

李怀玉呼吸有些困难,白着脸看着他。

江玄瑾僵硬地站了好一会儿,垂眸道:“我一直没有问过你,柳云烈派人去搜墨居的那天,你为什么会突然想到把青丝转移去其他地方。”

“也没问过你,为什么在你眼里,陛下比我重要那么多。”

“眼下这些问题都有了答案,你可还能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

心口一点点收紧,怀玉像是预料到他要问什么,颇为狼狈地别开了头。

然而他的声音还是钻进了她的耳朵:“去白龙寺那一日。将我的行踪泄露给孙擎的人,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