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江玄瑾的脸色寒了寒。

罚家法尚可找到说法,但明知白珠玑伤得如此重,却扣了医女在自己身边,摆明了是要置她于死地。堂堂御史夫人,心肠竟歹毒到了这个地步?

摘下腰间铭佩,并着荷包一起递给她,江玄瑾道:“你拿这些去府外请个医女回来,走侧门,不必告知白家主母。”

“是!”

出府去请的医女来得就比府里的轻快多了,只是,那医女自打进门看见床上的人,眉头就没松开过。

“得先替姑娘将衣裳褪下来,替我备些温水。府上若是有干净的盐,也拿些过来。”她道。

灵秀照办,江玄瑾守在旁边看着,忍不住问了一句:“有大碍吗?”

医女叹了口气道:“这岂止是大碍,能活下来都算这位姑娘命硬。瞧她的脉象,先前身子想必就有旧疾,加上这一身重伤,内外皆损、心神疲惫,小女真是没什么把握能治好。”

江玄瑾怔了怔,皱眉:“需要什么药材你只管说。”

“这已经不是药材的问题……”医女叹息,看了看他的神色,无奈地道,“小女先写个方子给这姑娘吊一口气吧。”

“好。”

拿了纸笔由她写,江玄瑾转身走回床边,看了看那张惨白的脸,想了想,伸手抓住她的手,将自己常年戴着的沉香木佛珠抹到了她的手腕上。

申时一刻,太阳落山。

白德重终于忙完朝中事务乘轿回府,结果刚跨进自家府邸的大门,就有东院的家奴迎上来朝他道:“老爷,您快去看看夫人吧!”

“夫人怎么了?”他不解。

那家奴在前头带路,一边走一边摇头:“奴才不好说,您去到东院就明白了。”

白德重跟着走,心里暗怪这白孟氏就会卖关子。

然而,到了东院的主屋门口,他顿时明白了家奴为什么不好说了。

向来整洁的屋子,眼下竟是一片狼藉。桌椅倒地,往日摆在各处的精美瓷器眼下皆成了碎片,铜香炉、银痰盂,都砸在地上变了形,墙上甚至还有些血迹。

眉头紧皱,白德重喝道:“这是进贼了不成!”

白孟氏哭着从侧堂出来,捏着帕子就朝他跪下了:“老爷,你要给妾身做主啊!”

“到底怎么回事?”白德重一把将她扶起来,“你要我做什么主?”

擦了擦眼泪,白孟氏哽咽道:“您看见的这些,都是珠玑所为!她昨晚一夜未归,今早倒是偷偷溜了回来。妾身气她不自爱,便想罚她一二长长记性,谁曾想她竟不服管教,打伤家奴不说,还将妾身屋里的东西都砸了!”

白德重听得一惊:“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