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必行安静的人终端里,信息瞬间积压到了数十封,触发了特别提示,一道微电流钻进皮肤里,一下把他刺醒了。

陆必行才刚迷糊过去没多久,半睡半醒间被扎了这么一下,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眼还没睁开,心里已经冒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可怕想法――叛军?是战备物资告急,还是前线损伤超过警戒值……不对,内战结束了……那又是哪里出了什么事?

他先把自己惊出一身冷汗,才在宿醉中睁开眼。发现既不是天然虫洞有异动,也不是军工厂爆炸群众游行——是十几年如一日的模范工作狂陆总长,他已经迟到半个小时了。

林静恒:“……你那玩意电你自己算了,能不要连我一起吗?”

陆必行这才发现,因为他紧紧地攥着林静恒的手腕,那叫醒电流殃及了池鱼,连忙松手,看见林静恒小臂到手腕上一线,有一排手指印的淤青,一宿过去,淤血显露出痕迹,斑驳得十分触目惊心。

“这样你怎么也不吭声!”陆必行心疼得头皮发麻,连忙掀开被子到处检查。

林静恒大喇喇地任他看,伸长了胳膊,从挂在床头的一件外套里摸出一根烟,单手点上,屈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我以为是无期徒刑之前的严刑逼供环节,还没来得及表演宁死不屈,有个人就哭得要断气。”

陆必行有点不清醒,听完居然信了,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眼角:“……我没有啊。”

“那湿哒哒的是什么,鼻血还是口水?”

陆必行:“……”

林静恒忍俊不禁,扭头笑出了一口白烟。

他脖子上和小腹上两道疤好像是配套的,一般是伤口处理得太匆忙,来不及做去疤处理的时候才会留下这种痕迹,只要衣服能遮住,林静恒也懒得事后处理,任凭它们盘亘在漂亮的肌肉间。太空军的人,除非天生肤色深,或是自己臭美,专门做美黑,不然都带着点挥之不去的苍白,这让他腰腹与肩头的齿痕和指痕显得格外明显。

陆必行一眼扫过去,突然一言不发地站起来冲进了卫生间——要不是动作快,鼻血差点滴到床单上。

林静恒:“……”

他感觉自己这张乌鸦嘴已经进入玄幻范畴了。

“要我帮你请假吗?”林静恒披了件衣服,有些别扭地走到卫生间门口,“唔……失血过多?他们会不会以为总长遇刺了?”

陆必行甩了他一身水,浇灭了烟头。

启明星这个讨厌的旱季,来得很不是时候。

银河城指挥中心秘书处收到一封临时更改总长日程的通知,秘书们顿时疯了,再去发信息联系总长,发现他们都暂时被屏蔽了,只有跟过前任总长的那一位老资历优哉游哉地给自己倒了杯茶,不理那帮团团转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