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眼,再看时,丹离却仍是懒洋洋含笑的模样,抚摩着麻将的脑袋,亲昵的抱在了怀里。

“梅姐姐……”

突兀而来的清脆嗓音,吓得她身上一震,一片幽暗中,只听丹离问道:“后天便是上元节的最后一天,我们还偷溜出去吗?”

梅选侍一楞,随即失笑,“你想偷偷上街去玩?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只怕进出的腰牌都要仔细筛查,一个蚊子都不会放过——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诶,事在人为嘛……”

丹离耸了耸肩,随意倒在床上和衣而眠,连声调都显得含糊困倦了,“我想上街看看,还有什么好吃的没尝过。”

话虽如此,她眼底却是一道精光飞过。

姬悠彻底无语了,半晌才无奈叹气道:“你居然还想着吃——原来人没长膘,倒光是肥了胆吗?”

丹离侧过头去,好似沉沉睡去,根本不理会他的调侃诽谤。

窗边,微茫的曙光渐渐升起,三人再也忍耐不住疲倦,东倒西歪的昏睡过去。

阮七的死,并未如预想中一般在宫中引起轩然大波。

昭元帝对她的死因讳莫如深,众人畏惧他的雷霆之怒,无人敢多嘴多问。

宫中偷偷传说,淑妃为献殷勤,曾经建议宫中妃嫔也参与阮七的祭仪,却被皇帝冰冷双眼扫视,吓得几乎哭出声来。

左相近日来的心绪也颇为不好,甚至有官员给他递手本时,因为多言聒噪,被他当场扫地出门。

短短几日之间,宫人们便觉察出了这一股紧张不祥的气氛,噤若寒蝉之下,做事也更为小心细致,生怕触怒了主子们。

然则宫中的流言,仍在不知不觉中散播开来,更形成一股诡谲暗流——据说,阮将军是被术者妖人所杀。

阮七其实是跟妖人勾结,意图弑君篡位……据说阮将军是窥见某位娘娘与人私通,这才被杀人灭口的。

种种谣言和耳语四起,更触怒了昭元帝,将为首几人施以庭杖后,染血的木签让饶舌者人人自危,终是将这等歪风硬压了下来。

然而梅选侍的揣测倒是没有成真——宫人们进出的腰牌居然没有被禁,仍能使用!

于是,丹离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呼……终于偷溜出来了!满街都是美食,真是难以选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