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弗斯来到地下,在实验室里来回踱步,脚上的拖鞋重重敲打着白色的油地毡块。他绕着实验室走了整整两圈,才在工作台前停下脚步。他抚摸着用搪瓷装饰过的显微镜颈部,抬头望着顶上橱架的整排玻璃烧杯和大批试管,耳边传来冰柜运作时的轰鸣声以及通风口处发出的嗡嗡蜂鸣,消毒水的气味在鼻尖挥之不去。

这片科技化的环境让他回想起自己在智慧上的诉求以及优秀的大脑为他带来的骄傲资本。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文明人,能够妥善安置自己的种种情绪,在刺激的因素面前也能够理性思考,并做出合乎逻辑的应对。但这次蕴含着庞大能量的恨意和怒火实在过于暴烈,让他无法安坐。

各种血腥骇人的计划在他脑海里盘旋。

可是,他的对手是谁?如果让他拿把瑞士军刀去对付瑞斯,流血的只会是他自己。

所以,他需要一个懂得杀人技巧的人,一个可以靠近那位兄弟会战士的人。

要找的对象一目了然。他知道自己该去找谁,也知道该去哪儿找。

哈弗斯转身向门外走去,嘴角扬起满意的微笑。

在路过实验室的凹口洗手池时,他无意中瞥见了自己在镜中的身影,顿时定在了原地:自己的眼里流露出急切而又奸诈的目光,嘴边挂着从不曾有过的邪恶笑容,因为预想着卑劣行径达成后的结果,脸上激动地泛起了红晕。

他几乎认不出这个隐藏在复仇面具之下的自己了。

而且,他憎恨自己现在的样子。

“哦,上帝啊。”他怎么会去想如此卑劣的事情呢?他是内科医生,治病救人的医者。他致力于拯救生命,而不是夺取别人的生命。

玛丽莎说过,这样事情已经结束了。她解除了誓约,也不会再去见瑞斯了。

不过,她难道不应该为自己所受到的不公平对待去报复瑞斯吗?

现在正是打击瑞斯的绝佳时机。这一次他不必担心玛丽莎会夹在两人中间,感到为难。

哈弗斯突然感到一阵冷战传遍全身。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是被刚筹划的可怕阴谋给吓倒了。但是晕眩感将眼前的世界也卷入了漩涡当中,他随即失去了重心,不得不用手稳住身体,跌坐到椅子上。他急忙松开领结,尽量保持呼吸的顺畅。

是那些血液,他想起来,输进他体内的血液。

它们没有起作用。他的实验失败了。他绝望地从椅子上滑下,双膝跪倒在地,颓唐地闭紧双眼,任意识自行落入深邃的黑暗中。

瑞斯抱住怀中的贝丝一同滚向自己的那一侧。两人仍旧保持着结合的姿态,他的坚挺依然留在她的体内。他将几缕被汗水打湿的秀发从她脸上拂开。

我的!

他满足地听见贝丝发出粗重的呼吸声,吻向了那两片娇嫩的嘴唇。

正如他预想的,终于和她体验了一场春风细雨般的舒缓性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