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看看你的奶子。”

她掀起衣服。

他满意地笑了,放下门锁,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樱桃派’,不过你想喊我什么都行。”

X先生将车驶到了桥下,选择了一个僻静、没人注意的角落。

他把钞票扔到“樱桃派”脚下,趁她弯腰捡钱时把注射器刺进她的脖子后面,将海洛因一股脑儿注射了进去。不多时,“樱桃派”如同破布玩偶一般瘫软下来。

X先生大笑起来,将手中的注射器随意扔出车外,混进其他许多注射器中,然后把她的身体拉正,靠坐到座椅上,发动汽车离开了桥下。

哈弗斯地下诊所的实验室内,角落的一座老爷钟响了起来,它在告诉屋里的人,已经是进餐时间了。哈弗斯从显微镜上抬起头看了看时间,有些惊讶于自己的专心致志。但他暂时不想停下正在进行的工作,于是又回到显微镜前,希望确认自己所看见的一切绝非幻觉。因为有时候,陷入绝境会干扰一个人的客观判断。

他没有看错,这些血液细胞真的还活着。

这让他的呼吸凝重了许多。

他的种族即将被解放。

他即将得到解脱。

终于,贮存血液的可能已触手可及。

作为一名内科医生,面对内科手术和孕妇分娩困难时出现的大量失血,哈弗斯总是束手无策。吸血鬼之间的临时输血虽然可行,但因为人口分散且数量稀少的关系,到了关键时刻总是难以及时找到献血者。

几个世纪以来,他一直致力于建立一座血液银行。但他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问题——因为吸血鬼的血液极不稳定,使得血液的离体储存基本无法实现。而空气就是罪魁祸首。这层如窗帘般覆盖在地球表面,维持所有生命存活的无形物质,仅需少数几个氧气分子就能污染血样。只要掺入1、2个氧气分子,血浆就会自动分解,红细胞和白细胞分离,均无法存活。

一开始,他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所在。血液之中原本就含有氧气,所以才会在离开肺部后继续保持鲜红。对种种不合理现象的深入研究让他获得了更多关于吸血鬼肺部功能的有趣发现,不过这些发现最终也未能帮助他在达成既定目标上更进一步。

他尝试过直接抽取血液,然后灌入真空容器中。这个最直接的方案并没有奏效,仅只是延缓了血浆的分解速度而已。而且实验也说明,除了空气之外,另有一种只存在于身体内部的因素在发生作用,一旦血液离开身体就会消失殆尽。随后,他将血液样本放置在各种实验环境中进行测试,温暖的、冰冻的,甚至是生理盐水和人类血浆里。

不断的失败让他更加不屈不挠,他倾心尽力地对实验程序进行排列组合,更换不计其数的方法进行实验。尝试,失败,暂时远离项目,重新回归,如是轮回。

数十年过去了,更多个十年过去了。

接下来,个人生活中发生的惨剧让他有更深刻的理由去解决血液的问题:他的谢岚因为难产死去,可怜的宝宝在坚持了两年后也随母亲而去。至此,他对研究的态度变得偏执,简直像是入了魔。

他自身的进食需求同样是源动力之一。

强壮的血脉使得哈弗斯每6个月才需要吸食一次血液。但自从他的谢岚,美丽的伊万杰琳死去之后,他就尽可能地拖延进食的时间,直到饥饿将他击倒在病床上,不得不开口求助为止。残酷的事实让哈弗斯明白,自己依旧需要吸食其他女性吸血鬼的血液。尽管是逼不得已,他仍然感到愤恨不已。为此,他试着说服自己,这和同伊万杰琳在一起时的感觉完全不同。他绝不允许自己背叛对谢岚的思念,也不允许自己因吸食他人的血液而感到快乐。

他曾经救助过无数族人,要找到一位愿意奉献血液的女性吸血鬼并不困难。最终他选择了一位朋友,对方并没有配偶,他希望这样能够留住对逝去爱人的那份悲伤和羞愧。

结果却出人意料,演变成了一场噩梦。因为饥饿感被压抑得太久,他体内的掠食本性在嗅到血液的那一刻彻底爆发。他袭击了朋友,狠命地吸食她的血液,以至于事后不得不为她的手腕做缝合手术,因为他几乎咬掉了朋友的手。

这一次疯狂的行径也让他直面自己的内心。在此之前,他一直扮演着绅士、学者和医者的角色,一个不曾受到原始欲望影响的正人君子。但那只是在他能够正常获得血液的前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