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泽等了片刻,忍不住问道:“但是什么?”

但是她更清楚,越是理智的人,一旦面临权势和感情的抉择,往往感情会一败涂地!这样的话,她现在是断断不会说出来的,因为说了,不过是互相为难罢了。东方泽贵为皇子,深受皇帝器重和宠信,又有夺位之心,未来的路,谁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荆棘!

害怕吗?也许吧!因为有些东西,如果从一开始就不曾奢求过,得不到也就不会伤心遗憾。

“明玉郡主之墓,已经迁往黎氏祖坟,苏漓也该进宫向陛下谢恩了!王爷,请恕苏漓先行告辞!”收回心思,不问他是否同行,她已经独自转身,快步朝山下走去。

东方泽怔怔地立在原地,看着清冷孤单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山林的尽头,他没有追上去。不明白,明明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她不抗拒他的亲近,可是为什么,只要他想再进一步,她摆出来的姿态,便总是这样的拒人于千里!

东方泽缓缓地皱眉,那句未完的话,究竟是什么?

眯了眯眼睛,东方泽沉声叫道:“盛秦!”

原本并无第三人的山顶上,突然出现一名黑衣男子。如鬼魅一般,于东方泽面前,垂首听令。

东方泽目光不动,依旧望着苏漓消失的方向,用听不出情绪的声音,淡淡地吩咐:“追上她,就说今日酉时,本王在澜沧江畔等她。”

“是!”盛秦领命后迅速消失,一如他现身时的速度。

苏漓自认为走的不慢,可她还未来得及上马,那边盛秦就已追上。清楚地向她传达了东方泽的意思,不等她有所回应,盛秦便立刻消失了。

苏漓心里有几分疑惑,他们才刚刚分手,东方泽就又约了见面,而且还是在晚上!是不是很奇怪?

天上的乌云渐渐浓厚,汇聚在一处,怎么看今天都好像有一场雨。苏漓不再多想,飞速翻身上马,朝京都疾驰而去。并未急着进宫见驾,而是先回了一趟相府。

支开沫香,苏漓想了想,朝挽心问道:“静安王情况如何?”

挽心道:“大夫说,他近些日子,长期少眠,心情郁结,体质有所下降,此次感染风寒,病势较急,需好生休养,当无大碍。”

苏漓点头,没事就行了。用完午饭,换了身衣裳,整理好仪容,她命人备车入宫。

刚到皇宫门口,外头就刮起了大风,雨跟着落了下来。

苏漓掀开车帘,一股冷风卷着深秋的雨珠,毫不客气地打在她的脸上,她立刻缩了下脖子。果然是冬日将至,这雨势虽然不大,但却凉得惊人。

宫中有规矩,外来的车马不能进入皇城。苏漓只好下车步行入宫,沫香已为她撑好了伞,看守宫门的侍卫,见了她,无不恭敬地低头唤上一声:“苏大人!”

如今这座皇城,乃至大半个京都,或许有人不识丞相苏相如,却无人不识,她这个身份特殊的一品女官!

淡淡地点了点头,苏漓脚步未停,直迈向御书房方向。远远地,她看到御书房外,笔直地跪着一人。

沁凉的雨,将他锦衣墨发,浇的湿透。英俊的面容,看不到一丝血色,他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旁边,立着满脸气恼的皇后,正忧心忡忡地望着他,让人给他撑伞,却被他一掌挥开。

苏漓一愣,那人……不是东方濯吗?他感染风寒,此刻应该在静安王府好生休养才是,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下跪淋雨?看皇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想必是他主动去招惹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