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想了想,似乎是为苏漓考虑,语气缓和道:“也好。皇家之物不比其它,若有损伤怕是要落得个藐视皇族的罪名,这些东西,我先带走。拂云珠……王爷既已亲手为你戴上,就别取下来了,免得惹王爷不快!你身子不好,这几日就别出门了,好好在屋里休养。”

“是。”苏漓乖顺应答,转开目光,轻声道:“怎么不见大哥?”平日里这个府里最紧张她的就是苏淳,今天闹得这么大的动静,居然不见他的身影。

“淳儿有公务在身,午后往章州去了。”苏夫人冷冷道:“他本想跟你告个别,只不过你忙着招呼王爷,没机会了。”

苏漓一怔,他走了?居然没说一声就走了?他是不愿意见到自己与东方泽来往么?“那……大哥几时能回?”

“没个准,多则十月,少则半年吧。”苏夫人抬脚往外走,“你休息吧。”

目送苏氏母女离开,眼光才慢慢冷了下来。屋里的东西,很快被搬个干净,沫香有些愤愤不平:“真过分!居然全部搬走了,一样也不给小姐您留!小姐,沫香真是不明白,您都没有一件像样的衣裳,那些锦缎那么好看,您怎么就不留点呢?夫人这一拿走,以后就都成了大小姐的了!小姐,您干嘛要让自己那么委屈啊?”

苏漓淡淡笑道:“她们喜欢,就让她们拿去又何妨!身外之物,我没那么在意。”况且,东方濯的东西,她既不想要,也不会用,如果可以,她甚至想连这串珠子也一并送出去!在这相府,除了丞相就是夫人,她前几次的表现已经令夫人十分不满,总得稍微有点表示,才能过几天安稳日子。

苏沁在那天之后,的确没再找过她的麻烦,苏漓偶尔走出这座院子,外头的下人见了她,态度恭谨有礼,与初始的冷漠不屑截然不同。听说有许多人都在背地里议论,相府二小姐将来会极有可能会成为镇宁王妃还是静安王妃,沫香也曾试探,东方泽与东方濯二人,她更属意谁?

苏漓冷笑,这两个人她是半点兴趣也无。在她的心里,此刻只有一件事,如何才能找到机会让李太医把他未讲明的话讲完。

“小姐,该喝药了。”

墨褐色的药汁,一端进屋子里,空气中顿时蔓延出无尽的苦气。苏漓皱眉接过,刚举到唇边,一股淡淡的椿花的温香气混在浓烈的苦涩药味里,几不可闻。苏漓动作一顿,抬头对沫香问道:“这药里加了什么?”

沫香道:“没有啊,还是李太医的那个方子。”

苏漓眉心一皱,又问:“你煎药的时候,可有经过他人之手?”

沫香摇头,疑惑问道:“没有啊,小姐怎么了?”

苏漓默然不答。李太医的方子,她仔细看过,里头没有椿花这种东西。那这药里,何故平白多出了这种味道?

“沫香,我以前可有对椿花过敏?”略一沉吟,苏漓忽然心中一动。

沫香诧异道:“是啊,小姐你忘了?前两年你不小心碰到椿花,身上起了好多红疹子,大夫说幸好只是碰触,如果误食麻烦就大了!”沫香又准备了一杯清水,放到她面前。郑重提醒道:“小姐这个可不能忘,以后要是再碰到椿花,可得躲远一点,千万别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