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崧崧听话的点头,但他迟疑了下,“阿舅,这样的话是不是太麻烦王叔父了?”从小父母就教导他凡事都要靠自己。

“怎么会?”袁敞很明白高崧崧的犹豫,那也是他年少时的想法,“阿崧你还记得前段时间我问你耶耶要了一匹马匹吗?你觉得我麻烦你父亲了吗?”

“当然不会。我们家最多的就是马,阿舅要一匹马算什么。”高崧崧反驳道,“阿舅还时常给我们送蜀地的特产。”

“所以人和人之间的交往,就跟亲戚间的交往一样,你来我往才能感情更深厚。只要记得不要索取过分,不是单方面付出就够了。”袁敞对高崧崧说,“王太常主管太学,你才学又不错,对他来说安排你入学是举手之劳。你欠了王太常一个人情,以后多上门陪他说说话,逢年过节送些蓟州的特产,他们就会更开心了。”

高崧崧偏头认真的听着。

袁敞看着高崧崧这样,想起了自己幼时,那时候阿舅这是像这样教导自己的,阿舅对自己的照顾比对自己儿子还精心,想着昨日阿舅叹息离开的背影,袁敞心头一软,他的确太任性了,或许他真该考虑成亲了,至少他不能再让阿舅为自己担忧了。

袁敞带着高岳去王太常家里的时候,王太常并不在,庄三娘一听说是高崧崧来了,欢喜的亲戚出门迎接。高崧崧从小哄阿娘哄惯了,一口甜言蜜语把庄三娘哄得眉开眼笑,听说高崧崧来找丈夫是为了入太学读书这种小事,也不等丈夫回来就一口答应了。

袁敞暗暗感慨的望着自己的外甥,这小子可比他老子讨喜多了。

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高崧崧入太学的事在他登门王家后第二天,王太常就让人办好了各种入太学的手续,而小雀也早早的准备好了入学所需的一切必备物品,就等着高崧崧入学了。

而胡敬也收到了高威的吩咐,在晚上的时候对高崧崧来了一次入学指导。高崧崧对胡敬不是太熟,可他知道胡敬是连自己父亲都要喊一声阿叔的人,他恭敬的请了胡敬入内,又亲自给他奉茶,他原本以为是祖翁有什么要事要吩咐他。却不想胡祖翁对自己七七八八扯了一堆,无非是让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之类的话。让高崧崧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祖翁这么郑重让胡祖翁来就是来吩咐这些话的?

不过等胡敬渐渐扯上他身边伺候丫鬟的时候,高崧崧突然明白了胡敬来此的意思,他嘴角不由抽了抽。胡祖翁说的话他早就会背了,无非是他现在年纪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千万不可以太早泄了精气之类的话。这些施祖翁和王直阿叔早跟自己说过了,便是崔先生都拐弯抹角的跟自己说了好几次,崔家甚至还给他送了好几个漂亮的丫鬟过来,就是担心他会被外面的女人勾了魂。

这点让高崧崧很郁闷,阿娘早跟自己说过了,阿平是他的妻子,妻子是用来宠爱呵护的,所以他一定要向耶耶疼爱阿娘一样疼爱阿平。他怎么看都比耶耶老实靠谱,为什么大家信耶耶就不信他呢?幸好还有阿娘相信自己。高崧崧送走了胡敬后,化悲愤为写作的动力,一口气给陆希写了厚厚的足有百来张信件,把自己这些天所见所闻全部的写了上去。

等陆希接到儿子寄过来信的时候,已经一个月后,看到儿子在信上写的自己各种趣事,她笑得肚子都疼了,高年年趴在陆希怀里,仰起脑袋,“阿娘,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看年年?”年年有点想大哥了。

陆希摸了摸年年的小脸,“大哥在建康很忙呢,暂时不会回来的,不过他有给年年带礼物。”

高年年有些失望,“年年想大哥了。”

陆希亲了亲女儿,“阿娘也想大哥了,年年跟阿娘一起给大哥写信好吗?”

“好。”

“大娘子。”春暄走到了陆希身边对着陆希使了一个眼色。

陆希拍了拍女儿,柔声道,“年年先自己去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