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严懒得理会庄太守的叫嚣,自古守城易、攻城难,涿县方圆百里之内的村庄他早就让撤离了,这会过来的流民都是其他地方来的,万一混进了奸细怎么办?自古失守在奸细上的守城例子还少见吗?

“哒哒”的马蹄声响起,这次不用千里眼,城墙的宋军们都可以看清浩浩荡荡的魏军。

听到魏军的马蹄声,一些难民抓起军士丢来的米粮,拔腿就往其他地方逃去,还有一些则发疯般的跳下护城河朝羊马墙冲来。守城的军士们得了高严的吩咐,看到有冲上的难民就毫不留情的射箭杀死。

“高严你——”庄太守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红了。

“庄太守,城外不过数百名民众,可这涿县足足有数万民众啊!”施平看到一个个倒地的百姓,脸皮也抽了好几下,“如果真有奸细混进来,不仅这些民众会死,后面这数万民众也会死!”现在可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施平赞同高严不开城门的决定,毕竟魏国这次派了五万大军前来,显然不是准备抢点粮食就走的,这肯定是一场持久战,最后如果军士人手不够,肯定壮丁都要上城墙打仗,只要混入一个奸细,城门就危险了。

庄太守跌坐在了地上,他不是没见过死人,甚至比这更大的场面他都见过,可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大宋的百姓,死在大宋的军士手中,射死了这么多百姓,就算这次能胜利,也逃不过御史的弹劾,高严有高家、陆家不怕,可他这个官是做到头了……

宋军们绷紧了身体,随时准备和魏军开打,却不想长孙博率领的大军,在离涿县约十里处停了下来,将士开始扎帐驻扎,五万大军将涿县四周完全围了起来。魏军们将涿县附近树林里的树木砍下,在涿县四周开始修建瞭望台和弩台,还用树木垒起高高的防护墙,尽量的让弩台靠近涿县。

施平看到这一系列举动,“郎君,看来他们准备和我们打持久战。”

“先撤走一半人手,派人严加监视。”高严见长孙博这仗势,就知道今天应该不会开战了,这长孙博看起来并非鲁莽之人,那么昨晚那四千人,显然是用来试探他的,既然他这么小心,就先慢慢耗着吧,高严思忖着,要是能等到援兵过来,里应外合,这长孙博有通天本事也逃不掉,但是这几天——“吩咐下去,无论魏军有任何举动,都不许出城应战!”

“唯!”

“你说高严没让那些流民进城?甚至还射杀了意图冲入城内的流民?”长孙博略带诧异的问。

“是的。”

“这高严——”长孙博微微皱了皱眉头,此子年纪虽小,可心志坚定,难怪那些羯奴那么怕他,看来那条路是走不通了。

“将军,需要我们攻城吗?”石豹问。

“不急。”长孙博摆手,“再等等。”汉人的孙子兵法说过,十则围之、五则攻之。涿县驻军有五千,他们有五万,的确可以强攻,可昨晚全军覆没的四千骑让长孙博改变了主意,这么一支精兵,足以抵得上两三万的将士了,自古攻城都比守城要难上千倍,他这么贸然攻击,恐怕只会徒增伤亡。

他瞄了一眼石豹,“你们不是生气吗?攻城暂时缓一缓,剩下的那些奴隶就随便你们弄了!”

长孙博的话音一落,别说是羯人了,魏军也双目发光的朝那些缩成一团的宋人走去,他们嬉笑着将手无寸铁的宋人赶成一圈,然后在用弓箭那些人射杀,不少人用长矛将孩子们高高的挑起旋转着,凄厉的惨叫声对他们来说,似乎是无上的天籁。

石豹抓起一个孩子,双手一拉,孩子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就被石豹扯成两截,石豹捞起铜锤对着孩子的脑袋一砸,白花花的脑浆流了出来,石豹凑近脑袋就是一阵猛吸!

“啊——”一名妇人发疯似得冲到了石豹马前,张嘴就要咬石豹,石豹满不在乎的手中铜锤一扬,那妇人就飞了出去,胸膛凹了进去。这些魏军和羯军有意让宋军看清,甚至走到了城下做出这种举动。更有甚者,架起了大锅,将浑身剥光的是宋人丢入煮沸的水中,看着那些惨嚎挣扎的宋人哈哈大笑。

听到宋人的惨叫声,长孙鹰心中的郁气总算缓解了些,昨晚死的虽然不是鲜卑人,可派出的先锋,损失这么惨重的回来,换谁心里都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