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希等着高严给阿劫切鱼肉的时候,问着高严,“阿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建康你去过了吗?”她担心高严从蓟州回来后,直接来她这里了。

“去过了,陛下都见过了。”高严接过侍女递来的刀片,也不见他有什么花俏的动作,就将鱼片一片片切得薄如蝉翼。

阿劫欢呼了一声,用木著夹着鱼片在特制的铁片上翻了翻,蘸了蘸酱,先挟在高严的食碗中,“阿叔,你切鱼辛苦了,你先吃。”然后又挟了一片给陆希后,才开始吃自己辛苦的成果。

高严学着陆希,夸奖的摸了摸他的头后,才对陆希道:“皎皎,那些传闻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什么传闻?”陆希一怔,见高严隐隐压制着怒气,想了想恍然道:“是那些传言吗?我没放在心上。”陆希反而安慰高严道:“我们又不是金子,哪能人人都喜欢?只要我们过得开心就够了,管别人怎么说?再说金子也不是人人都喜欢的呢。”

“但是——”

“阿兄。”陆希的手覆在高严的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你真认为我是克父克母的天煞孤星吗?”

“当然不是。”高严反手握住陆希,“你也不用老一套安慰我,这和那些流言无关。”

“哎。”陆希叹气,果然相同的招数多用了就没用了,“我不是安慰你,我只是觉得没必要,毕竟——我们过几天就是一家人吧。”

“他要是知道是一家人就不会纵容乐平这么做!”高严冷声道。

“阿兄难道你以为这是你大哥纵容乐平做的?”陆希奇怪的问。

“难道不是?什么时候他高囧连个女人都看不住了?”高严嗤之以鼻,皎皎身边发生什么事情他不知道?

“阿兄,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我今天吃不下饭了,你过几天就能派人送来了开胃的鲜果?”陆希问,对高严这种过分保护的举动,陆希不是不反感,但屡次抗议都没效果,她又不可能真作出什么过激反对的举动,横竖自己走到哪里都没有隐私权,就默默的认了,“阿兄,你知道你大兄这些年的生活吗?”

“他不是因破安邑大案有功,得了陛下的赏赐,当了司隶校尉的假佐吗?”高严说。假佐不过只是一个小小不入流的文官,但是前面按上司隶校尉四个字,就非同一般了,司隶校尉,是监督京师和地方官员的监察部门,可以说有了这些人在,陛下只要愿意,他甚至可以知道大臣日常的一切饮食起居,所以高囧即使只是一个司隶校尉的假佐,也足够成为很多官员敬畏的存在了。

“他成亲后的生活,你就没关心过?”陆希问。

“这种内宅琐事,我关心做什么?”高严奇怪的问,有时间关心这个,还不如多给皎皎写点信呢。

“你大兄和乐平婚后的生活不是太好。”陆希说。

高严并不奇怪,以乐平和高囧的心性,两人能夫妻和谐才奇怪呢。

“所以,这件事我们只要看好戏就是了。”陆希笑盈盈的说。

“皎皎——”高严不解的望着陆希。

“阿兄,外面朝堂大事,我不懂,可是内宅的事,我比你知道的多多了。”父母死绝、天煞孤星?如果常山没死,或许乐平真会让人放出这种谣言,可现在常山都死了,她再蠢都不敢随便让人这么乱传话,陆家天煞孤星的孩子,可不止她一个啊,她已经订婚了,流言再多也不关痛痒,影响最大的可是另一个……陆希想着她和高严成亲后三个月,高严的四弟,也就是娄夫人的儿子也会成亲,嘴角就泛起了笑意,难怪大母常说,人不怕傻,就怕自作聪明。有些人很快就会知道,在绝对权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高严陪着陆氏姑侄一起用了午食后,就匆匆离开了,他和皎皎马上就要成亲了,建康还有一堆事要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