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暄自然知道陆希口中的“谁”是何人,会意点头应声。

“这才对,那些不相干的全给我回绝了,你是什么身份?那需要费心去应付那些人。”豫章顿了顿,“哪怕你那个未来的小姑,你都不用太上心,等你和高严成亲后,就赶紧跟他一起外调,千万别理他们一家子。”豫章有些不舍的望着陆希,“唉,皎皎以后嫁人了,阿姑就见不到你了。”她转念一想,忿忿道:“高家还想十六岁娶你,做梦!怎么都要给我等到十八岁!”

陆希无语的望着阿姑,无力道:“阿姑,你想多了。”随即又好奇的问:“高家怎么了?”她看高家还挺和睦的。

“高家本身是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你未来的大嫂。”豫章嘴角一晒。

“乐平?乐平怎么了?”陆希问。

豫章想了想,就把乐平初七的事和陆希说了,她对乐平为人如何、有没有兴趣包养男宠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既然皎皎要嫁入高家,就要对高家的事情了解清楚。为此她还特地去问了刘毅,高家的那些男人——是相当的风流,高威在女色方面比起刘毅根本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有名分的庶子侍妾就有十来个,更别提还有没入族谱的,思及此豫章脸色就相当不好看,若不是打听到高严迄今为止根本没有侍妾,她早就写信给陆琉,让他悔了这个口头婚约了。

“高将军不是庶子女很多吗?为什么还有不入族谱的庶子女?”陆希问,莫非嫌弃自己庶子女太多了?

“那些都是贱奴生下的贱种,自然入不了族谱。”豫章嗤之以鼻,见陆希满脸不解,才想起皎皎生母早亡,元澈不可能和她说这种事,她自然不会知道,想着她以后肯定遇到这种事,干脆详细的给她解释道:“皎皎,对于良民和贱籍之人生出来的孩子,都是照着‘不知情者从良,知情者从贱’*的刑法处理的,高家的那些贱奴生下的庶子女,自然都只能随母从贱籍了。所以皎皎,以后就算万不得已——你也只需要找几个贱奴就够了。”豫章可没有陆琉那么有信心,男人哪有不偷腥的,他自己都有庶子了,还能压着女婿不找侍妾不成?

“不用,高严不会这样的。”陆希摇头道。

“你这孩子!”豫章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却也没再深劝,皎皎还小呢,等她真嫁人就知道了,可陆希接下来的话,让豫章惊了!

“如果高严想要找其她女人,那就是厌倦我了,既然厌倦了,就何必勉强在一起你?离婚好了。”陆希认真的说,她喜欢高严,才答应和他结婚的,女人结婚后要付出多少?为男人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孝顺伺候公婆……这些都是因为有爱才能坚持下去,如果哪天没有爱了,她何必那么委屈自己呢?撇开陆家的家产和封邑不说,她自己也有产业,她怕什么?

“你胡说什么!”豫章大惊失色,“你可别听你阿姑的胡话!婚姻大事又不是儿戏,哪能随便把‘离婚’放在嘴上!”

陆希见自己的话把豫章阿姑吓得花容失色,干脆沉默不语,不离婚难道勉强过一辈子?她身边长辈真正过的舒心,也就阿姑一人而已。太太说过,总有一个会有陪自己一辈子的人,可是人生苦短、生命又太脆弱,能陪自己到最后的只有自己,所以自己开心才是真的。这方面陆希很欣赏姑姑陆止,她比其他人都看得开。

豫章见陆希抿着嘴不说话,想着陆家的情况,元澈和常山就不说了,陆止又是那样,皎皎从小看着长辈如此,难怪会有这种想法,这样下去可不行!豫章沉吟了好一会,斟酌道:“皎皎,你要知道夫妻知道,最重相敬如宾、亲如兄妹……”

宫中豫章担心着陆希以后的夫妻相处之道,宫外元家冼夫人也对着铁青着脸的元昭忧愁道:“夫君,你说这人还没过门呢,就闹出了这么多事来,又是要在陆家发嫁,又是让陛下册封县主的,等以后过了门,难不成还要阿尚当公主一样供着不成?”

“她是县主,又不是公主,就算是公主,你看本朝的公主,连个公主府都没有,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元昭今天被皇帝训斥了一顿,正摸不着头脑的,回家听下人这么一说,就知道自己根本遭了池鱼之殃了,心里正郁闷着呢,却还要耐着性子开导自己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