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长的不是时间,而是心情。

两千多个日月,伍恬无法知晓成毅的心情,所以她永远不知道他的七年有多长。

她被问得哑口无言,而成毅似乎并没想要从她这里得到答案,只是自己失神的喃喃自语。

一种酸楚的疼痛慢慢包裹心脏,她无力垂下眼,一口一口尝着酒水。

如果可以,不论是开心还是烦恼,她都愿意一天一天充实地度过。也好比现在这样,瞬息十年,谁又能体会她的心情呢。

“哎真是,你又哭什么啊?”面前出现白色的纸巾,成毅举在手里一点点把她脸上的泪水吸干净,皱眉咋舌:“你可真是一点都没变,哭什么哭。”

我愿意哭!我就想哭!哭都不让,有没有天理了。

“我愿意,不用你管。”伍恬喉咙哽咽,话说得磕磕绊绊,侧头躲开成毅的手干脆转身趴在沙发背上自己摸摸擦眼泪。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哭,就是心里难过,迷茫,又委屈,不管是为了他还是自己。仿佛只有流泪能宣泄心中的情绪。

女孩子真想哭是劝不住的,成毅也没办法,她在那边哭唧唧掉眼泪,他就坐在沙发上,时不时用脚尖撞撞她的小腿,间或又塞张纸巾过来。伍恬本来哭的挺有情绪的,悲从中来只觉自己怕是上辈子挖了阎王爷祖坟才这么倒霉。结果旁边的人一直骚扰她,哭着哭着就没情绪了。

伍恬哭了一会儿又累又渴,捧起放在一旁的啤酒咕咚两大口,长舒一口气。调节好情绪,谈话还要继续,男人身上的谜团还没解开呢。

“你又怎么回事,这几年发生了什么啊?”她抬眼看坐在对面的成毅问。

成毅手中的啤酒喝的剩下一个底,拿在手里轻轻摇晃,“当初你在医院突然昏迷,褚阿姨北上带着你去治病,治疗半年,进行过三次大手术。最后一次手术,失败了。”

伍恬讶异瞪眼,她以为自己是直接死了,没想到还昏迷了半年!

“那、那我家人,你们,当时……”

“褚阿姨一直陪伴治疗,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有离开。”成毅看着她,补充道:“褚阿姨和伍志斌离婚了,当初你手术失败去世,伍志斌签了器官无偿捐赠书,但其实后来存在补偿。褚阿姨因为这个事非常生气,最后分道扬镳。”

什么!她握紧了手中的酒罐,没想到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这么多事。庞大的负疚感压下来,她倒是恨不得当初干脆一点死掉得了。

“那我妈妈她现在怎么样了?”

“褚阿姨现在还单身,但是日子过得去,空闲时间去参加公益活动,人开朗不少,你可以放心。至于伍志斌,他再婚了。你奶奶在几年前去世,伍皓目前就是普普通通的大学生,一切都还好。”

成毅说的云淡风轻,仿佛日子就是这样,再大的风浪在时间滤镜下也变得平淡,听到她耳里心情也被安抚。他说大家都很好,这就是最好的消息。

“那你呢?这些年,你发生了什么?”她望着坐在对面的男人。

成毅轻巧一笑:“就那些事儿呗,退役出来后想着干点什么,就跟人合伙做生意,赔了。然后来你家当司机,伍老板人不错,教了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