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江时均不提她都不想不起来。话说这买书可花了她不少钱呢,本身就没几个钱,想到这伍恬就有点肉疼:“没看,白花钱。”

哎,到时候旧书回收也就几块钱,太亏了!

“看啊,买都买了。”

“不看,看不懂。”

“……也对。”

“……?”

这个也对是不是不太对?

伍恬和大外甥用乌龟的速度前进,被身后一群群殊途同归的校友们接连反超,路过这两个旁若无人撒狗粮的阶级敌人纷纷报以最诚挚的腹诽。

人家跳墙出来跟女生约会,我们跳墙出来跟兄弟排位。呵呵。

伍恬就这么跟在江时均身后走过碎石地,前面光线越来越开阔,最终踏上平坦的大路。伍恬举目四望,他们饶了学校整一个大圈。说真的这条街她第一次来,一时间有点路痴不知道该从哪儿走。

一到了路灯下面江时均就放开了伍恬的手,夜风瞬间裹住露在空气里的手,手心凉凉的。马路上灯火通明,江时均修长的身影站在人行路边,衣尾轻轻掀动,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公路两旁连成行的路灯像是飞天的白鸽直达天际,他们在五光十色的夜色中奔驰,就像银河里划过的一颗流星。

*

江时均和伍恬一起回到了福元路,前两天来这里她就发现这边比一月前个更荒凉了,现在晚上再来这种感觉更强烈。肉眼可见的没几处光亮,这种情境下伍恬真心开始担心江时均以前都是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看起来也太危险了。

这栋楼好像只剩下一家住户了,声控灯还是好用的,跺跺脚就能亮,楼道早就没有定时保洁员来打理了,有些乱但是并不脏。

江时均的身形在楼道里显得有些拥挤了,利落打开门侧身让伍恬先进去。自己在身后关上大门。按开客厅大灯,熟悉的房间陈设又出现在眼前。

家里没有准备女性拖鞋,江时均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双酒店用的一次性拖鞋摆在伍恬面前。上一次她到这里只在客厅和卫生间逗留片刻,眼下又回到这间屋子,伍恬拘谨地看着江时均,心头一阵近乡情却。

“到处看看吧。”

“嗯。”

过去与现在在视网膜边缘交织,这栋房子从她在的时候就又小又朴,这么多年过去,即使有一些微小的陈设改变,熟悉的感觉依然不散。

阳台、厨房、沙发、古旧吊钟,她住的房间,还是淡蓝色的窗帘,棕红色的漆木床,墙壁上粘贴了满天星辰。

他的房间……没让进=。=

江时均随手点开几百年都不开一次的液晶电视,随便找了一个频道放声音。

伍恬坐上客厅里的沙发,比记忆中要软,手下的皮质手感也不同。以前她和孩子总爱坐在一起,两边总是空着不少地方。现在他长大了,二人一左一右,这块小沙发终于被坐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