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恬一头包,使劲儿回想自己说啥了。刚才那种肾上激素急速分泌的状态刺激的此时大脑一片空白,越想越没头绪。

可看江时均暗沉的脸色,越是这样越心慌,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从心口往外蔓延,她不会是真的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

医务室在中心教学楼顶层角落,几人进教学楼之后江时均就把伍恬放下然后半躬身,示意她上背,背她去五楼校医室。

伍恬被大外甥抱了一路已经尴尬成萝卜了,哪能再让他背着,忙摇手:“别、别麻烦,我能走。”

“脚崴了你走什么?”江时均毫不客气打断,语气甚至有点冲。余蔓蔓在旁边轻拍了他手臂一下:“温柔点啦……”然后冲伍恬安慰笑笑:“你的脚是不是还很疼?我们赶紧去看看。”

“要不我背你?”宋博文伸出个大脑袋在一旁提议道,江时均嗖地一个眼刀扫过去,宋博文嘿嘿一笑。

“走吧,脚伤要紧。”江时均低声说。

话都这么说了,她再坚持就变得僵持不下,江时均手臂拄着膝盖一直没起身,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背她上去,以及身上的气场有越来越冷的趋势。

病号伍恬委委屈屈把挂在胸前的小书包调整到背后,攀住大外甥的肩膀:“谢谢……”

江时均看着人并不魁梧,甚至有些少年的清瘦,但是伍恬攀着他肩膀之后才意识到,这个男孩子的背脊宽阔、有力,轻而易举就能把她拖起来。阳光里的灰尘在视线内颠簸,平时只在头顶的名人画框与头部持平,变成了两米巨人视角,而一切都是因为她攀附在少年的背上。一层尽头拐进下一个起点。他抱着她走了那么长的路,现在背着她依然毫不费力。

伍恬在一瞬间被直观的现实深深冲击,小毅真的是个大人了。

她很安静地半趴在江时均背上,努力挺直腰板不想把身体力度的重心都压在他身上。可是她整个人都是腾空的,唯一的支撑点就是身下背着她的少年,不论怎样中心都只会全部落在他身上。

大腿弯的手掌炙热无比,鼻息隐约能闻到阳光蒸腾过后的汗水味道,手放在肩颈处非常清晰地感受到手下肌肉的牵动和少年炽热的体温。

伍恬也不知道为啥脸开始发红,越来越红。

脸红个什么鬼??!清醒一点!!

伍恬被自己的反应炸破头,整个人凌乱无比,僵硬的都不敢呼吸了。

牛顿、李白、张居正、苏格拉底……

还没到?擦,五楼怎么这么长……

校医室在顶层走廊最尽头的一个房间,旁边挨着心理咨询室,校医老师是一位中年女士。几人推门进去的时候,校医老师手里握着红枣枸杞茶茶杯,正坐在床边悠闲地远眺楼下不远处操场的运动会。

“老师,我同学的脚好像扭了。”余蔓蔓乖巧地对校医老师说道,那边江时均把伍恬直接放到校医室的床上坐下,退开一步,脸色已经看不出什么异样。但熟悉他的人就知道,不说话一脸装逼的江时均,表示这小子可能在谋划什么事情了。

宋博文戳了他一下,二人去校医室门外不知说什么去了,余蔓蔓左看看右看看,等老师来给伍恬处理伤口之后,打了声招呼也跟着出去了。

江时均周身沉淀着黑色的波纹,宋博文一早就发现自己兄弟的异样,此时出门才小声问:“怎么了?为啥生气?”宋博文一知半解,闹不懂发生了什么。

江时均沉默地盯着远方虚幻的一点不知思考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