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康子弦番外</b>

“Ken,你有在听吗?”

坐我对面的Tina眨着卷翘的睫毛轻声问我时,我才回过神来,点点头说,“我在听。”

坦白说,我确实心猿意马了。

在我的想象里,分手一年后再见面的男女,本应该沉默大过于热络,但是这种逻辑显然不适合于我对面时尚性感的加州女孩,她依旧热辣如火,口直心快,想说什么想要什么,从不掩掩藏藏,这曾经也是我欣赏她的一点。

而这一年欧洲秀场的磨练,更让她从内而外的散发着自信之美,掩不住的光芒四射。

看着对面金发碧眼的女人,我的嘴角不知不觉地扬了起来,心思飘到了太平洋的那头,想念那个有着乌溜溜黑眼睛的东方女孩。

我知道,她从不爱说真话,心里想的和嘴里说的,永远都是两回事,要想透彻地了解她内心,必须看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会说话。

脑子里有坏主意的时候,她的大眼睛会咕噜噜转,还东张西望,不敢看你的眼睛。

她大概也不知道,她说谎的时候,话会无意识地多起来,口是心非的眼睛,配上口是心非却又喋喋不休的小嘴,常常可爱到让我想笑,却常常只能故作配合地做出相信的表情,看她自以为是地泛出狐狸般得逞的笑,我心里的某个地方就好像有羽毛在搔痒一样,骚动起来。

就好像前几天,这位方警官别别扭扭地到机场送我,大眼睛东张西望了一阵,突然恶狠狠地扣住我下巴说,“说,外面的洋花你采不采?”

我当然知道我眼前做横眉竖目状的小刺猬其实是只再胆小不过的小绵羊,于是在乱糟糟的飞机场,我说出了有生以来自以为最浪漫的一句话。

“知道吗?从此以后,你会是我世界里仅有的那一朵。”

她当时张着小嘴呆楞的表情让心里那根羽毛又挠痒起来,所以我情不自禁地在机场,像很多即将离别的恋人一样,用深情的吻告诉她,我已经离不开她。

而我等待着有一天,她用吻主动告诉我,她也已离不开我。

“Ken,你还是单身吗?”

对面精致如洋娃娃的Tina单刀直入,不会像矜持的女孩那样先问你“最近过得好吗”,她想问的问题,她从不选择绕弯子,她会选择西方式的简单直接。

我抿一口香醇的红酒,笑着点点头,“不,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Tina微笑着耸耸肩,举杯向我优雅示意,“哦,真高兴我们俩都找到了彼此的幸福。”

我笑了笑,举起酒杯,与这个我曾经喜爱的女孩,为着已成记忆的过去,以及值得期待的未来,轻轻碰杯。

“哦Ken,你的女朋友是哪国人?”

眼中闪耀着好奇光芒的Tina放下手中的刀叉,巴掌大的脸凑近我,朝我抛来个媚眼,“我漂亮还是她漂亮?”

再美的女人,哪怕是T型台上艳光四射的超模,也仍旧会揪着“谁更美”的话题不放,哪怕爱情不再,却依旧不想输给后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