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房子里所有的灯全打开,灯火通明的客厅里,我拉着康子弦絮絮叨叨,给他讲冷笑话。

“有一个五十岁的老太太的自行车车胎没气了,她就去修车铺,看着老板就喊:老板,我老太太要打胎。是不是很好笑?哈哈哈。”

我笑了,沙发对面的男人依旧面无表情,显然很难取悦。

我摸摸鼻子只好再接再厉。

“有个人走进麦当劳,吃了半天鸡翅,结果吃完她非常开心地对领班经理说,你们肯德基的鸡翅就是比麦当劳的好吃,麦当劳的鸡翅给猪吃猪都嫌不好吃。结果领班经理面无表情说,我看猪吃的挺开心的。是不是很好笑?哈哈哈哈。”

我抖着肩膀被自己瞎编乱造的冷笑话娱乐了,可对面的男人依旧蹙着眉,雕像一般冷冷斜看我,好似我是哪个实验室逃窜出来的怪物。

这男人怎么就这么难取悦,我有点微恼,“你还不笑?好吧好吧,我说个真事。我大学有个女同学,北方来的,非常非常的彪悍,嗓门还特别大。有一次她尿急走错进了男厕所,等她转身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两个打扮的娘娘腔的男人进来,这家伙居然一点不害臊,还热情地跟那两个男人说,哟,姐妹们你们走错了走错了,这是男厕所哈哈哈哈~”

我笑滚在沙发上,康子弦总算对这真人真事来了兴趣,眉眼带笑问了句,“后来呢?”

我躺在沙发上抛着抱枕玩,“后来?后来被那两娘娘腔追着打呗,所谓不打不相识,那家伙大学毕业就嫁给了其中的一个娘娘腔,生的儿子更逗,见了妈妈叫爸爸,见了爸爸叫妈妈,小两口都快疯了~”

外面雷声短暂停歇,开始下起瓢泼大雨,不知不觉身边的男人听我碎碎念已近一个小时,已近深夜,我终于昏昏欲睡,赤着脚丫,像一只慵懒的猫咪蜷在沙发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感觉沙发陷了下去,他坐在我身边,似乎还用温柔的视线看着我,嗓音也是低沉醉人,“回房间睡吧,会着凉的。”

“你的声音真好听。”我闭着眼睛下意识赞美,嘴里含糊咕哝,“……我妈说我爸的声音也很好听。”

陷入酣眠之前,我昏沉的大脑总算保留最后一分清醒,勉强睁开眼,揉着困乏的眼皮,说,“算了,我回去睡了。”我斜睨他,朝他调皮眨眼,“说真的,我怕被色狼半夜偷袭。”

康子弦笑了笑,“那你还是关好门吧。”他低头体贴地为我摆好地上的拖鞋,然后抬眼笑微微看我,“虽然色狼有钥匙。”

“救命啊,狼来啦!”我拖鞋也没穿,跳起来光脚逃窜。

哐当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睡到半夜,我又被雷声给轰醒了,不醒倒好,醒了最糟糕。

我缩在棉被里,只露出一双小鹿般受惊的眼睛,惊慌地扫视着四周黑漆漆的房间,脑海里又不由自主地重现晚上咒怨的可怕画面。

阴森的房间,幽暗神秘的阁楼,苍白如雪的面孔,悸人的冷笑,刺眼的鲜血,索命的眼神,死亡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