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是去喜欢一个并不喜欢自己的人,然后在自己这份不能圆满的爱情里痛并快乐着。有情人终成眷属的那种事是可遇不可求的,芸芸众生最后只会得到一个平淡且充满现实意义的婚姻和伴侣,至于他们曾经至死不渝的一厢情愿的爱情,见鬼去吧!

付清依然在躺着,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晚了袁野还在上班。

从刚才从严纯纯那里出来之后周杨就一直跟着我,即使什么都不说,他还是跟着我。

我向医生询问了付清的详细情况,我不相信一根铁钉真的叫她醒不来了。

医生说虽然是一根铁钉,但是却扎破了重要的神经,就算付清醒来了,也许会出现很严重的情况,比如不能说话,或者不能走路。

医生的话说得我心里发毛,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要怎么向付清的家里人交代?付清的下半生又该怎么办?

周杨安慰我说医生都喜欢把最坏的结果先说出来,让你先有最坏的打算,然后才会为真正的结果感到庆幸。

但是此后我就不敢再离开付清半步了,我赶走了袁野请来的保姆,也没有再给袁野打电话,因为我害怕付清醒来后如医生所说,既然那样的话,那就没必要继续拿爱情这回事来折磨付清了。

袁野竟然能这么狠心地对付清的事不闻不问,我真是佩服他。

周杨一直陪着我,在我身边听我絮絮叨叨地讲和付清上学时的那些事,很安静地听着,也不多说什么。我有时候会感觉周杨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他那么安静地待在我身边,偶尔看我一下,或者拍拍我,或者说一两句简单的话,却都叫我感到舒适,他知晓我心里所想的一切。

周杨陪了我三天,三天后,付清醒了。

付清睁开眼睛的时候,什么动静也没有,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看了看我,然后两行泪便从眼里流了出来,一直经过耳朵流到了枕头上。

我大声地一遍一遍地叫付清的名字,她只是流着泪看我,不说一句话。

医生最后给的结果是,付清占上了所有的坏结果,不能说话,也不能走路。

我问医生什么时候能好,医生说要看治疗情况,目前比预计醒的早,应该治疗起来没问题。

要不是周杨在我身边扶着我,我真能瘫倒在地。付清这笔治疗费倒不是我担心的,我只是看见付清的眼睛和眼泪心里像被刀捅了一样。

周杨在我耳边小声说:“放心吧,她早晚会张嘴继续跟你贫的!你就让她歇歇吧。”

我看了看周杨,哗的一下,眼泪涌了出来。

周杨一时愣住了,大概是从没看过我哭,愣了半天,一把把我抱在了怀里,说没事,说有他在。

这话真熟悉。

我曾经对很多人说过。包括卓一凡。

付清虽然不能说话不能走路,但是那只是因为那两条的神经没有修复好,她的大脑其他思维一切正常,她想跟我说什么的时候就用笔写。

她见我一直在医院里陪着她,也有些不忍心了,便写了句话给我:“你诊所不打算开了?你不开的话我的医药费找谁报销去!我这可是工伤!赶紧回去,我整天看着你,看得我心情烦躁,叫个帅哥来陪我就行了!”

我死皮赖脸地不走,说:“我就喜欢闻医院这个味道,闻了五脏六腑都跟着消毒了。”不过我知道付清的心思,便给袁野发了条短信,说:“来看看付清,她醒了好几天了,你来看她,晚上我陪你看电影。”

袁野真的来了,很不要脸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