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依然有些热,依然有蚊虫在黑夜里寻找带血的生命体,依然看不见月光。可是一切都清晰地像我的心跳。

那天的事有些乱,以至于我后来不知道该怎么对付清跟李雪复述,这事件中间的人物关系也显得尤为复杂,周杨和严纯纯,周杨和我,我和卓一凡,卓一凡和严纯纯,还有付清原来的那个胖男人,甚至还有那个扳指。

关于那个扳指,我是这么简单地跟付清说的:“丢了。”

“丢了?”

“是的,丢了。跟人打一天仗了,能不丢吗?戴个那么个玩意儿又碍事又不好看,反正也是地摊货,丢了就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付清当时脸都要绿了,张着嘴巴,半天没说出话来,憋到最后说:“冷艳你丫的是全世界全宇宙最大的白痴加败家子!”

这事一直到第二天付清还在心上记挂着。中午大家正吃着午饭,她忽然抬起头来说:“丢了就丢了吧,只要不是那个老家伙捡到就好。”

我没敢接她的话,我要是告诉她就是那个老家伙捡到了,不知道她会不会伤心欲绝。其实她伤心欲绝也没有关系,问题是她会不会想提把刀把我给解决了。

于是我转移了话题,问付清:“那个小烨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付清一听,马上埋怨开了:“那个很难搞啊,他根本没工作啊,住的地方也没人认识他,根本不是什么打字员,我已经跟了他半个多月了,都没有看见他的一个朋友出现,他整天没事就在家里睡觉,或者找东西,要么就是去上网,打游戏,吃饭都是去小馆子,我问他什么他都不知道。不过他住的地方很好,房子又大又漂亮,装修的也好,他说是他自己的房子。我觉得他有痴心妄想症。”

“就这些了?那你继续调查吧。”说完,我看了看吃着饭一言不发的李雪,问道,“你最近都干了什么?”

李雪似乎没听见我说话,愣愣地不理我。

“李雪,饭里有老鼠屎。”我大声说。

李雪一听,啊地一声尖叫,把饭扔桌子上了,还一声声地问:“我吃到没,我吃到没?”

我平平静静地说:“我看到的是半颗老鼠屎。”

谁知李雪哇地一声就哭了,一边哭一边喊怎么办怎么办。

付清偷偷笑着,说:“没事,经研究表明,老鼠屎营养价值很高,你这周都不用吃猪肉了。”

李雪哇地一声哭地更厉害了,眼泪啪嗒啪嗒地就往下掉,看起来凄惨的很。

我跟付清一看李雪来真的了,赶紧放下碗筷低头认错,说我们是骗她的,逗她开心的。

可是李雪好像是较上劲了,就是不停,哭得越来越伤心。

付清盯着李雪看了半天,说:“所谓的梨花带雨,是不是就是她现在这个样儿?”

我轻轻点点头,说差不多就这境界吧!

我是不相信老鼠屎这个东西能叫李雪哭成这样,李雪到了后来几乎哭得天昏地暗了,弄得我和付清看着饭难以下咽。李雪要是简单掉几颗眼泪也许我还会内疚一下,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整李雪,但是她哭得这么夸张,我就坦然了,惹她的人必定不是我。

最后,李雪变成抽抽搭搭的轻声哭了,虽说是平静了些,但是看起来几乎是不能自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