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她斩钉截铁的拒绝。 吃宵夜?她今晚已经吃了满肚子的火药,气都气饱了,哪里还会饿?再说打死她也不会跟这没品、没水准、恶劣又欠扁的男人去吃什么鬼劳子宵夜。 「还是要看夜景?」他不死心又问。 「不要!」 「要不……看电影?」 「回家!我要回家!」为了堵住他接下来的邀约,她扬声直接说。 卓奕华扬起眉,好笑地问:「你确定?我们第一次约会就直接约在你家,进展会不会太快了点?」 听见他的话,贺知镜脸色一沉,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一顿。 越想她就越觉得自己很衰。 难得一次露出本性,还以为能够活动活动筋骨,偏偏让她最讨厌的人给瞧见,本来还想打混过去,偏偏这男人恶劣得要命,明明就看见了,还装作一副没看见的模样,更过分的是,之后他居然还威胁她?! 想到刚才的情形,贺知镜怒火中烧-- 「真想不到你这么会打,」卓奕华挑高眉,瞥了眼仍然在堤防下痛得哀嚎的人,「你学的是跆拳还是柔道?那踢腿踢得很漂亮。」 「这事应该和你没关系。」既然假面具被拆穿,贺知镜索性不装了,抹去挂在眼角的泪珠,俏脸紧绷,冷淡地睨着他,眼底有着毫不掩饰的嫌恶。 在公司,他是总裁,就算她再怎么不想见到他,仍然要保持礼貌,就算讨厌,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而此时他们并不在公司,她下班了,现在是她的私人时间,她没必要再装模作样,尤其是对一个她厌恶至极的男人装模作样。 「是没关系,」见她转身离开,卓奕华长脚一迈,连忙跟上,「但我想,对你的那票追求者来说,或许会有关系。」 贺知镜对他的厌恶显而易见,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自讨没趣地接近一个讨厌自己的女人,偏偏他卓奕华不是正常人,而且他对她感兴趣得很。 要说他变态也行,是被虐待狂也好,他就是喜欢贺知镜这异于其他女人的态度以及她那与柔顺外表丝毫扯不上关系的强悍个性。 她的与众不同勾起了他浓厚的兴趣,虽然他不明白她为何这么讨厌自己,但他不介意,甚至对于她直接表明的讨厌感到愉悦。 蓦地,她止住脚步,转过身,眯起漂亮的双眸瞪向他,冷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扬起笑,倾身靠向她,温热的气息在她耳畔响起,「只是在想,要是那些追求者知道他们所追求的并不是什么柔弱的小女人,而是凶悍的女强人时,会有什么反应。」 「你在威胁我?」嗓音更冷,贺知镜咬牙问。 「有吗?」他笑着,无辜地耸着肩。 好吧,他承认他在威胁她。 事实上,这是他第一次威胁女人,而且还是威胁一个能引起他兴趣的女人。虽然知道这样的手段很没品,但他并不介意,只要能达到他的目的。 「你知不知道你很像一种害虫?」美眸喷火,她毫不客气地掀唇说道。 这男人居然威胁她?!威胁一个女人?!真是……她长眼睛还没见过比他还没品的男人!气死人了! 独脚戏唱久了也挺闷的,难得她正眼瞧他,这让卓奕华扬起一抹淡笑,摇摇头道:「不知道,从没有人把我比喻成害虫。」 会这样比喻他的人,应该也只有她了。 「那现在你知道了。」她眯起双眼嫌恶地说:「你就像只打不死的蟑螂,怎么赶也赶不走,就算用拖鞋打扁了,还是能爬起来继续穷追不舍,就像死不瞑目的冤魂一样阴魂不散。」 她会这么说不是没道理,瞧瞧现在就知道,明明是下班时间,她还能倒楣的遇见他就是最好的证明。 听见她的比喻,卓奕华一愣,唇角微微扬起,「这样的形容词对我面言倒是挺陌生的,你还有更贴切点的比喻吗?」 这女人果然有趣,说出的话既坦白又直接,毫不遮饰她对他的厌恶。 「神经病!」听见他的问话,贺知镜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睨着他。 明明挨了骂,卓奕华却笑得更加愉快,低声说:「这么来说,你不正被一个像蟑螂的神经病威胁?」 贺知镜直接赏他一记大白眼,为了不和他纠缠下去,她直截了当地问:「少罗唆,要怎样你才不会说出去,想要什么就快说!」 她很想不理他,纵使洪姿君她们两个去揭发她的真面目,或许没人会信,然而若是身为总裁的卓奕华开口,可就难说了。 为了维护她完美的形象,让她的追求者继续奉她为女神,她一定要封住他的嘴,虽说她很怀疑贵为总裁的卓奕华会不会真像女人那样大嘴巴地大肆宣扬,可这事很难说,尤其他是没品到极点的男人。 「你要贿赂我?」卓奕华挑高眉,对此兴趣更加浓厚,他倒要看看她要怎么贿赂他。 「难不成你是威胁好玩的?」她狠瞪他一眼。 她可不认为这男人会突然跟她说,他只是在开玩笑。 他大笑出声,直到贺知镜不耐的目光扫来,他才哑声说:「我的封口费代价可不小,你确定不后悔?」 深吸口气,贺知镜耐着性子,咬牙道:「快、说--」 她的时间很宝贵,没空在这和他瞎耗。 「那好。」他清了清嗓子,突然敛起笑容,狭长的双眸闪着某种动人的光辉,瞬也不瞬地凝视她不耐的小脸。 他黝黑的双瞳有如深邃幽暗的两泓潭水,仿佛一个不小心,便会坠落那深不见底的水中,难以脱逃。 被他这么认真地凝望着,原本满腹不耐的贺知镜心房蓦地一跳,有股燥热缓缓爬上双颊,让她直觉想避开他那放肆却又迷人的视线。 然而她的自尊却不允许她在卓奕华面前一不弱,于是她深凝一口气,挺直了腰杆,扬起小巧的下颚,刻意忽略他眼底那她再熟悉不过的欣赏,挑衅似的回望他。 两人的眼线在空中交缠,似有若无的暧昧电流在他们之间窜流着,四周静得听不到任何声响,只除了他浓重的呼息声和她鼓噪的心跳声。 过了很久,卓奕华才启开薄抿的唇,缓缓且慎重地说:「我要你当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 卓奕华开出的条件居然是要她当他的女朋友?! 这荒谬的条件她怎么可能会答应,她躲他都来不及,又不是疯了。 然而,她却……真的失心疯地答应了! 没错,她答应了,问题是,她到底为什么会答应这荒谬的条件? 天晓得呀! 她只记得,当卓奕华用他那宛若潭水般深邃的双眼注视着她,用那低沉浑厚的嗓音要求她当他的女朋友时,她脑中突然一片空白,觉得天旋地转,想也没想就点了头。 等她清醒,这才惊觉,她居然莫名其妙将自己给卖了! 但……会不会这根本不是莫名其妙,毕竟她的心在很久很久之前,曾经这么渴望过,会点头,或许正是因为那份渴望…… 想到那让人苦涩不已的往事,贺知镜连忙甩甩头,将那恼人的思绪甩开,要自己别再想下去。 总之,不管她是不是答应了,现在,她后侮了,后悔自己为什么这么笨,居然会答应他这种蠢事! 然而,就算她想反悔,某人也不会让她有反悔的机会。 这点可以从她才刚升格为他的女朋友不到半个小时,就被带去吃了顿宵夜外加所谓的温馨接送等行为中看出,他不会接受的。 转过身。她冷着俏颜,用明亮的双眸瞪着跟着她下车的男人,「干么跟着我?」 「送你回家。」卓奕华耸着肩,对她展现迷人笑容。 那笑容确实很迷人,且耀眼得让人无法忽视,可惜贺知镜此时懊恼得很,压根没心情欣赏他这只对她展露的真诚笑容,只觉得他那看似得意的笑很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