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小张,你先去另一台笔记本,然后送她出去吧。”老头无力的挥挥手,原来苍老的背影更加疲惫和孤寂。我本就内疚的心竟虚跳了两下,他只是一个怀着一颗赤子之心的老人,为了祖国的科学和国防事业奋斗了一生,他求贤若渴,只要对科学和国防有好处他会不惜一切代价!而我欺骗了他,仅仅是为了自己不想被束缚,说严重了就没有那颗赤诚之心!我会为他心痛?是心痛,撕心裂肺。他只是一个陌生人,我可以心虚,但不能心痛!不能,真的不能,我不能放下心防!

“走吧。”军官的声音总算是拉回了我神游天外的理智,“你怎么哭了?”

我讶然,更多的是震惊。“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哭?”最心痛的时候,我都没有哭的。眼泪从来都不属于我!我不相信!摸摸自己的脸,湿湿的,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军官一副“怎么样,我没说错吧”的表情让我很是不爽,这两天我一定是神经功能紊乱了!怎么可以一再对陌生人敞开心扉,尤其对这老头和医院那男子,还想着靠近,一定是我疯了。完了,这是绝对不可以的!我懊恼的拉开发套,使劲甩甩头发,李志华永远是那个坚强独立的李志华,她不需要亲人的肩膀来依靠!

军官一种不可思议或者是不可理喻的眼神盯了我半天,然后开口问道:“你和老爷子说的是真是假?”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时有亦无!真假并没有本质的区别!”我笑着回道,只希望老头别想明白。

“你胆子够大的,竟然敢忽悠他!”军官调笑着,其中带了一些敬佩。

“我没忽悠他,量变产生质变,这种事发生的多了,尤其是现在金融危机中,屁大的事也会变得惊天动地!”我很认真地说,把那军官也吓了一跳。

“你应该从政或者是从军的!”军官怔怔地吐出这句话后,开着车风似的走了。

回到医院,肖老早已查过房。我只能去他的办公室,怎么说我是他的病人。进门就又是那令我心碎的一幕,肖老拍着男子的肩膀低声安慰着,男子竟抽泣着。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应该是一名久经沙场的铁血军人,在父子亲情前竟是这般!刚刚迈进了一只脚,我停住了,思忖着是不是要回避。在我做出决定前,肖老一眼就看到了我。

“哟,你这丫头回来了?”肖老一改以往的严肃,竟开起了玩笑。“我说你强烈要求住院就一定有问题!怎么样逃过去了吗?”

我狠狠地白他两眼:“你都知道啦!还问人家的伤心事?真不道德!呜呜--你怎么还可以笑?算了,我还是出院吧!”

“呃-?这个?你的状况还是应该在这里呆两天的!”那个臭老头郑重地说,可眼底有太多恶作剧的影子。

我摇摇头,妈的,现在想起为患者负责了,早干什么去了?于是很“冷静”的问道:“您怎么没拦住他们?我现在是不宜劳累的!”

肖老对于我的质问颇感无奈,摊摊手说道:“我只是一名医生,怎么拦得住他们?何况你住院动机本来就不纯!”

“算了,我不计较了。我的病历呢?我要自己写,还是改病历出院得好!”我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样子,实则非常无理。

肖老二话不说就把我的病历本递了过来,对于我的无理取闹并不计较。然后又去和那男子说话了,完全无视我的存在!嘿,我呈透明人啦!

病历看完,我提笔写了几个数据,刚刚把本子放桌子上,肖老又扔过一个病历:“你也是专业人士,看看这份病历!”

我诧异,准确的第六感让我立刻警觉起来,翻着病历,我的眉头也越皱越紧:“教授,您有阴谋!”

“哈哈,小夏,实际上我和老张是生死之交!”

“呃?这?你们太过分了!每次抖得你死我活都要把我拉进来,原来你们是故意的!”我大怒,“竟浪费了我那么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