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不解,等他看过去时,发现长安日报的专栏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普天之下人人平等。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大汉王朝人民当家作主。 一时愕然。 再次斩杀一支黑衣骑兵,让秦怀道看到百姓水深火热一幕,暴政虽除,大汉吏治仍任重而道远,在那些他不曾看见的地方,依然充斥着许多黑暗。 人命如草芥。 此时的程处默几人,纷纷来到斩杀的最后关头。 秦怀道不再浪费时间,抓紧奔赴下一支骑兵队伍,这次他干得干净利索,没有出现便将一支小队彻底抹除在黑暗中,阴冷的箭矢没有任何情绪,只会在血与肉之间穿梭。 一个人没有影子,要么是站在烈阳之下,要么是潜伏于黑暗之中。 秦怀道此刻犹如黑暗中的杀神,在射杀一支小队后,再此举弩瞄准不远处的另一小队。 他们甚至没有发现箭矢射来的方向,便完全失去了生命,从马背上摔下倒在血泊中。 待几人汇合之时,几乎用了差不多的时间。 策马赶回的程处默见秦怀道也才刚刚赶回哈哈大笑:“秦兄你今儿速度慢了许多,是见对方人手不够在放水吗?” 秦怀道脸色凝重。 罗章看出来了,连忙问向秦怀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秦怀道说道:“我们取得了这座天下,可这片天下仍有许多地方被黑暗笼罩见不到光明,我欲化身为烈阳,让黑暗之影无处躲藏,让这天下清朗无恶,让光明照耀世间。” 几人一愣,感受到秦怀道不再是之前比赛玩乐心态,神色肃穆:“陛下圣明,我等当追随陛下左右,让光明照耀世间。” 秦怀道摆了摆手,示意道:“不过有感而发,你我还是按照商议的来,在外以兄弟相称,”说完,他又看向在约定地点等待的黑衣骑兵首领,神色冷峻:“还有最后一人,我们走吧。” 五骑并行,秦怀道率队向黑衣骑兵首领冲去。 也不知道是因为时间过得太久还是黑衣骑兵发现了些什么,他的神色有些慌张。 他骑上马欲逃走,初一却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县尉大人,兄弟们都还没回,就这么走了,不太合适吧?” 听到初一的话,县尉脸色大变,若在平时,他们出任务都以山妖自称,叫身边的人也不会直称官职,现在对方直接喊出自己的官职,就代表意外已经发生。 他犹疑不定看向面前之人:“你是什么人,竟然在这里拦我?” 初一叹息着取下自己的面具,见到人后,县尉脸色一变,旋即威胁道:“原来是你,初一,你找死!” 初一有些难过。 “县尉大人,不是我们找死,是你找死才对啊,如今的皇帝陛下英明神武,善待百姓,不仅提出人人平等的理念,更组建代表国事部,让普通百姓也能决定国家大事,你却带着我们在蓝田县为恶,如今我的手上也沾满了罪恶,无法再像以前一样做个纯粹的好人。” “你真该死啊!” 他的难过是真心的,从始至终,他做的这些事情都只为活着,直到那四个人的出现,让他突然明白,有时候人真应该换种活法。 他受够了在各个大人物之间游走,曲意逢迎只几碎银几两的日子。 哪怕这些人只是县里小小的县官。 县尉看穿了他的变化,又确定四周无人之后,眼神逐渐变得阴冷:“好,既然你想换种活法,那我便成全你。” “无非就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罢了,下去之后,可别在阎王爷面前嚼舌根子。” 初一没有回答。 双方交手,只几个回合,他便被县尉打下马。 落地之前,他的眼神满是不解。 因为他回想起来,早年间的县尉大人,曾经也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一柄唐刀行走县里,做了多少让人仰慕的事? 是这该死的官职影响了他,还是大唐末期,那破败不堪的朝局? 人心之变,何至于此。 县尉挥刀斩下。 刀将临身之时,秦怀道几人看得心惊,他们明明嘱咐过初一只在盯人就好,不承想对方哪怕不敌,为了拖住黑衣骑兵首领竟然直接出手。 程处默担心不已:“那个骑兵怕是要遭。” 秦怀道不以为然:“不急,算算时间,那位应该已经到了。” 话音落,一道诡异身影突然挡在初一身前,锵的一声,县尉手中的刀直接断裂,而后那道身影纵身一跃,匕首便抵在了县尉的喉咙处。 :罗武到 见到突然出现的身影,几人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熟悉的身影,干脆利落的作风,大家怎么会认不出来此人是谁? 罗武,锦衣卫最高统领,警备军军长,秦怀道御用贴身护卫,几人本以为这次出行带了王胜之暗中跟随,罗武就不会来,现在看来,是自己想错了。 秦怀道望着那道身影,长舒口气,终于到了。 碰面之后,几人相视一笑。 “现在看来,是陛下赢了,连罗武都调了过来作为后手,可谓是运筹帷幄,百密无疏啊。”程处默笑道。 “叫秦兄。”秦怀道压低声音:“程处默,这件事我不想再强调了,你若再犯,便自行返回长安做你的武勋权贵,别和我一道。” 大汉皇帝的身份,他只会在该暴露的时候暴露,别的时候,能隐藏起来最好。 他这一说,吓得程处默连连求饶,生怕秦怀道来真的,不带他玩了,要是真跑回长安天天住在那些个大宅子里出不了门,还得上朝会和那些民部法部的官员们摆弄什么十大将军的架子,谁受得了? 这番吓唬,如今不仅是程处默还是房遗爱等人,都记住了这个要求。 县尉大人被绑了个结结实实,初一在缓过神来之后,看着面前这几位在大汉举足轻重的大人物,有些哭笑不得。 长安的大人物一会说自己是,一会又诈他说不是,难道大人物都喜欢这么玩吗? 小抱怨是有,但更多的是欣喜,他这把牌,算是押对了,当县尉大人的刀挥向自己那刻,自己也彻底从戴罪之身解脱出来,跟着这几个大人物,未来有更好的机缘也不一定。 至于县令和县尉,在他看来都是死有余辜之辈。 几人在问过初一后,才知道被绑这位就是蓝田县尉,于是对着这位坏事做尽的县尉大人好一顿严刑拷问。 县尉也不装了,这事本就是他和县令大人一起犯下的案子,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反手就将县令等人卖掉,只为保全自己的家人。 倒也是个爽快人。 等了解到蓝田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后,秦怀道与这几名国将,都愤怒了。 县令被称之为父母官,一是因为皇权不下县,他们虽然州县,但不被管辖之下在本县权力被无限放大,堪称土皇帝,二是他们可以轻易决定老百姓的生死。 别的不说,在县里随便打条皇令的幌子,就可收上来一大波银钱,至于追究皇令真假,除了那些大人物,谁做得到? 真要针对起来,不等朝廷下来处置,举告之人全家就会被县令秘密处决,再做成他杀案死无对证,最好结果无非就是鱼死网破的局面,完全不值得冒险。 所以一地好坏,全取决于地方官好坏。 多年来各地上行下效,也形成了与地方官统一的默契,大家各捞各的,也不要太过分,鱼和熊掌需要兼得,毕竟百姓也需要活路。 只要县令维持表面安定,背地里做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基本上也不会出问题。 只不过时代变了,大汉的成立,人人平等理念的提出,让所有沉浸在旧例时期的官员产了惶恐,适者生存,不适者,只能在自己的信条内找别的出路。 秦怀道留下罗武盯着县尉与初一,带着剩下的几人钻进小树林商议接下来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