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章心想潜伏的叛军当中竟然还有如此实力之人,无论是力量还是战技都不弱于他,若是公平一战,谁赢谁输也未可知。 “来得好。”大敌当前,罗章越战越勇,面对哈尔金,他将手中的长枪握得更紧了些。 对于哈尔金来说,接下罗章一枪亦是震惊无比。 他身为这支大军潜藏的副手,本身在军略与实力上不弱于参战几方的任何一员大将,只不过李泰大势已去,才将他安排在此。 出山这种强劲的对手。 话不多言,他双腿夹马身体下压,向罗章发起长枪在手,前退有据,丝毫不惧对手的冲锋,就在相遇一刻,长枪赫然出手。 此枪刺的并非人,而是马头! 只见哈尔金强拉马头勉强躲过之后,身形自马上诡异变化,藏到马背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迅猛的自下而上杀出,月形弯刀光影锃亮,杀意逼人。 长枪猛然抽回,罗章化尾为头,当即下剌,正好击中月形弯刀刀面之上,重击使得刀锋失去重心,原有的攻击不再奏效,哈尔金见势不可为,迅速收刀,如此两招,各自已然错身,近战再无法攻击。 却见哈尔金转过身来,将手中其中一柄月形弯刀扔出,直射罗章。 罗章正好也取下自己的三十连发连弩。 三箭将月弯刀射开之后,罗章连连扣动扳机,向着哈尔金再射数箭,哈尔金避无可避,只能用马匹抵挡,座下马匹惨叫几声就要摔倒。 “可恶。”见马匹已然不行,哈尔金只得弃马步行,单刀冲向罗章。 两军战得正烈,唯有程处默率五千骑兵,百无聊赖地看着远方大军厮杀,心中郁闷。 “可恶,陛下这也太偏心了,把我放在此地战没得打,人没得砍,只能和林中的野兽野鸟相伴,岂不是无趣?” 抱怨归抱怨,程处默却没有掉以轻心,还是放出探哨在四周警戒。 不放不要紧,这一放,探哨还真探出不得了的消息来。 “报程将军,五十里外有一万五步军正向此地行军,请问将军如何应对?”探哨回报。 “步军?一万五?”本来还在抱怨的程处默喜出望外,这可真是送上门的功勋,竟然还有这等好事? “陛下说了,此地由我自行决定,既然对方是敌人的援军,所有人随我前去阻敌,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诺!” 五千大军随旗而动,如同汹涌的洪水,向着卢倌带领的一万五千大军奔去。 此刻的卢倌,还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远空时不时传来爆炸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工业城被破坏,还是李达遇到了汉军。 就在此时,烈烈大旗迎风作响,一写着“程”字的骑兵队,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内。 警示之声大起。 “小心,是汉军!” “所有人准备御敌,长枪在前,盾牌在后,所有弓箭营拉弓迎敌!”卢倌虽然战斗经验没有李达丰富,指挥一事却还有些本事,这也是李泰安排他在此的原因。 总不能让什么也不懂的人来带领这些队伍吧。 见对方阵型迅速变化,程处默也没和他们废话,迅速分兵两队,以游骑之姿射出弩箭,又有手雷扔出,动摇对方军心。 他们的弩箭远比卢倌的箭手射程更远,再加上长枪在前,箭手在后,对方距离上也无优势,因此程处默完全可以采用无伤打法。 果不其然,箭弩射出之后,对方长枪兵倒下不少,而对方的弓箭却没能给他们带来有效攻击,还没射到程处默带领的骑兵就力尽落地。 倒是手雷的爆炸之威,吓得卢倌这边方寸大乱。 这支队伍当中有不少逃兵是见过手雷威力的,爆炸声响起那刻,他们的心就慌了。 “卢大人,对方有手雷,那可是连长安的城门都能破开之物,此战我方已无再战之力,我们撤吧。” 有副将相劝。 “放你娘的屁!”卢倌听闻此言,心急如焚,李达和哈尔金领军在前,他负责后方支援,若是就此撤退,前面一万五千骑兵就再无生还之机。 如果连骑兵都死个干净,他卢倌能逃到哪里去? 再说他为步军,对方皆是骑兵,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拼死一搏还有赢面,若是撤退,大军一乱对方领着骑兵冲杀如同割草,更无机会。 想到此,卢倌再无胆怯之心,他抽出长剑呵斥几名副将,同时也在表明自己的态度:“所有人若再有言退动摇军心者,立斩不赦。” 威慑之下,人心果然定了许多。 程处默也不着急,反正前方大战他参与不上,按照秦怀道在打契丹时教给他的战术,边射边跑,敌退我进,敌进我退,在保持有生力量的同时,消耗敌人,如此反复拉扯几波,卢倌这边人手已被消耗将近一半。 卢倌气得不行。 追吧,跑不过人家,不追吧,对方反手上来射击一波,他从未遇到过如此恶心的战术,若是自己一方用出,他定然要拍手叫好,可若敌方用出,他根本无法应对。 “可恶,对方未折损一兵一将,就能打掉我近半儿郎,仗是这么打的吗?”气极之下的卢倌猛然大喝:“大汉骑兵谁为首,可敢与我卢倌单挑?” 除了单挑,他再无别的办法。 程处默眉头挑起,有些意动。 这年头,看到他程家军大旗还能放话单挑的人,已然不多。 :轻松拿下 莫非是个高手? 程处默血气方刚,正值技痒难耐之际,面对挑衅哪有退让之理,当即纵马上前,一杆精钢大戟威猛无双,指向敌方大将。 卢倌见对方如此威风,他本就不善打斗,如此局面之下刚才本就是失言之举,见到程处默本人,哪里还有半点打斗的心思?正打算悄悄溜走,却被程处默一句话架在火上。 “在下程咬金之子程处默,大汉皇帝陛下亲封十大将军之一,见本将军仍能出言挑战者,我敬重你是一条好汉,此战之后,给你留个全尸如何?” 此话一出,若是出面哪怕战死,起码算条好汉,若是龟缩不出,他卢倌的名声不仅要完,恐怕连在场的万余将士士气都会消沉。 战场之上,士气此消彼长,如此下去到头来还是死路一条。 不如放手一搏。 想到这,卢倌已然决定舍掉一条老命,也要与这位开国十大将军之一的程处默拼上一拼,不料麾下副将却等不及了。 军伍之人,谁不是意气方刚之辈?受对方如此羞辱,没有任何人可以忍受。 他之副将有二,此次冲出的乃陇右人士姓姜厉,平日里没什么突出的战绩,今日倒是血勇,让他刮目相看。 只见姜厉持枪大喝:“将军之名,末将早有耳闻,今日一看,却觉不过沽名钓誉之辈,想与我家主将单挑,还得过我这关。” 程处默见此人身材魁梧,神色之中亦有不惧,有些爱才之心,但不多。 此时能与汉帝作对之人,都该死。 大戟指向此人,程处默冷然大喝:“既然有人冲出来替死,别怪本将无情,大戟之下不留无名之辈,报上你的姓名。” “陇右道姜厉,乃取你性命之人!” 说罢,双方交锋,大戟风紧,长枪锋利,两人初次交锋,便已分出胜负。 程处默的大戟之上,涌现一抹鲜红。 而后,姜厉的身躯被直接贯穿,长枪如无根浮萍掉落在地,发出凄厉的悲鸣。 这位陇右道的猛士至死之时,都不明白为何是这样的结局。 “你、原来不是浪得虚名……”话未说完,人已死透,程处默连正眼都未瞧他一眼,此时威风正胜,众将士无一不欢呼庆贺。 他大戟再指叛军:“如何,还有谁敢出来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