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厮杀的罗通看得真切,大吼道:“程家小子,你丢下军队干什么去?” “这儿交给你了。”程处默头也不回,带着部队一路冲杀而去。 罗通猛然想到禄东赞,不甘示弱地大吼道:“警卫团,跟我来!” 各路人马师长都在,师长不在还有团长,根本不用担心指挥问题,罗通一马当先,带着自己的警卫团一路猛冲猛打,杀透敌军,见程处默已经跑远,气得哇哇直叫,拼命打马追上去。 那可是吐蕃王禄东赞,抓到大功一件,青史留名的事谁愿落后? 一路狂奔,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却不见任何人迹,人就像凭空消失一般。 又追了一路,还是不见任何迹象,反倒是胯下战马累的气喘吁吁,跑不动了,程处默不得不停止追击,翻身下马,让战马休息。 警卫团的将士们也纷纷下马,散开警戒,团长是程处默家将,当年跟过程咬金,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兵,上前说道:“少主,会不会没往前去,钻进某个山沟沟藏起来了。” 峡谷宽大,路还算能走,但四周群山逶迤起伏,到处都是山沟,山坳,随便找个地方一钻,根本没办法找,程处默看着四周,目光变得凝重起来,沉声说道:“能不能判断出从哪儿跑了?” “刚才追的太急,没留意地面,要不,我派些经验丰富的斥候原路返回,仔细查看?”对方提议道。 “就怕已经跑远。”程处默不放心地看向峡谷前方。 “跑远的可能性不是没有,毕竟他们也有马,可以兵分两路,一路继续往前,一路返回搜查。” “先别急。”程处默见罗通带着人过来,同样跑的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便将战马交给警卫,快步迎上去。 “人呢,丢了?”罗通冲上来问道,一个漂亮的翻身下马。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还在前面,一种是走岔路钻山岭溜了,两种可能都有,咱俩分工,一个继续追,一个回头搜,你年长,你先选。”程处默提议道。 罗通觉得有道理,看着层峦叠嶂的群山有些为难,山沟沟太多,任何一个地方都可能可疑,前路也同样可以,一旦选错,就会和大功失之交臂。 仔细一想,罗通觉得自己一路过来兵疲马乏,跑不动,以禄东赞的精明应该早想到会被追杀,战马疲劳走不动,被追上,不如半路找地方溜掉。 如果是自己,就会这么干! “我带人回去搜查!”罗通果断作出选择。 “那我继续追!”程处默答应道,禄东赞半路溜掉的可能性虽然大,但难保反其道而行之,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谁说得准?机会都是五五之数,赌运气。 两人简单交流几句,罗通带着人步行返回。 程处默让人牵着马继续赶路,让战马多些时间恢复体力。 顺着峡谷一路南下,沿着河床走,因为上游断水缘故,河流水几乎干涸,乱石成堆,好在大家的战马都钉了马掌,行走问题不大。 天擦黑时分,前方出现一条大江,河流的水汇入大江,后世叫雅鲁藏布江,大江四周崇山峻岭,山坡陡峭,飞鹰难过,无路可走。 西边有一片冲刷平原,但面积不大,程处默气冲冲地跑过去查看,有一个小山谷可以北上,战马过不去,只能步行,但地上没有任何人马经过的痕迹,可见禄东赞根本没到这儿来。 “混蛋!” 程处默气得破口大骂,看看天色已晚,连夜赶路返回太危险,而且个个累的不轻,只好下令收集干柴烧火,准备露营。 :发现目标 峡谷里。 大战已经结束,对于禄东赞的族兵,死忠份子,自然一个不留,但程处默和罗通迟迟不来让秦怀道意识到追丢了,将两支大军临时交给程处弼统领,安排救治伤员,安营扎寨后,带着警卫团一路追上去。 天擦黑时分,遇到沿途追查回来的罗通,得知情况后秦怀道看着四周连绵不绝,高低起伏的群山沉思起来,如果禄东赞一路往前,程处默应该能追上,但有可能程处默遭遇埋伏,已经战死,所以回不来,也可能禄东赞根本没往前,程处默跟丢了,碍于天色太晚,不得不找个地方临时露营。 无论哪种都不是好消息。 “罗武!” “在!”罗武赶紧跑上前。 “传令下去,三人一组,散开四周搜查,不得大火把暴露心中,多留意山谷,山坳,天一黑,温度就会骤降,禄东赞的兵马扛得住,他家人绝对扛不住,必然会生火,发现目标打草惊蛇,速速来报,找不到目标,天亮后到这儿归队。” “遵令!”罗武迅速召集警卫团,将命令下达。 警卫团五个营,留下一个营保护秦怀道安全,剩余四个营,每个营负责一个方向,至于营下面怎么拆分,罗武也不管,那是营长的事。 很快,四个营的人很快散出去,消失在四周山岭之中,都是特训过、百里挑一出来的高手,知道怎么跟踪搜查。 “留下伤兵,其余跟我继续前进。”秦怀道看向罗通。 罗通会意的点头,留下伤兵,交代几句,带着其他人跟着秦怀道继续往前。 一路上,秦怀道步行,目光如雷达一般在地上扫来扫去,寻找痕迹,罗武带着留下的一营将士散开,同样仔细搜查。 一炷香过后。 秦怀道忽然停下,目光疑惑地看向一侧,慢慢往前眼神,落在一处山沟里,那是一条两座山峰相交而成的小山沟,很不起眼,同样的小山沟沿途到处都是。 “发现什么了?”罗通好奇地问道。 “你看地面,后方马蹄印密集,前方马蹄虽然也不少,但仔细看就能发现比后方少了些,这儿是你和程处默分开的地方吧?”秦怀道反问。 罗通仔细看看四周,点头道:“没错,是这儿,你这……神了!是这么看出来的?给我说说。” “如果你带人继续往前,地上马蹄印应该前后相当,但你带人后撤,前方马蹄印就少一些,虽然不明显,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异常,这儿唯一能离开的山沟就是前面那个,很不起眼,不容易被人留意到。” “我去看看。”罗通兴奋地跑过去一看,地上没有马蹄印,但有人经过留下的脚印,不明显。 这时,秦怀道也过来,蹲下仔细查看脚印,抓起一点泥土仔细分辨,又看看其他地方,旋即起身,拍拍手说道:“有人从这儿走了,时间不超过两个时辰,完全吻合。” “看着不像啊,而且没几个脚印。”罗通提醒道。 罗武也受过特训,对追踪很有心得,有些忍不住说道:“大伯,那是有人可疑用什么东西抹掉了脚印,如果不是发现马蹄印有问题,就算看到地上残留不多的几个脚印也不会起疑,还是阿叔高明。” “就算抹掉也会留下痕迹吧?比如用树枝抹,地上会出现树枝刮痕。”罗通不服气地说道。 “如果用羊毛坎肩呢?”秦怀道指着地上一撮小羊毛反问道。 罗通低头一看,地上那措小羊毛一看就不是羊自然脱落,而是加工出来的,羊毛一扫,脚印抹平,但地上几乎不会留下明显痕迹,顿时大喜,喝道:“警卫团,弃马,留下一队看守,其他人随我来!” “大伯,你不厚道,这是我们的活。”罗武不干了。 但罗通哪里会听,带着人冲过去。 秦怀道笑笑,并不阻止,跟上去,罗武气得想骂人,但一想是长辈,关键还打不过,只好将不满憋回去,带着一营警卫赶紧追上。 朗月当空,天地间朦胧一片。 队伍借着月色一路急行,穿过小山沟,地上脚印明显增多,显然没再掩饰,脚印顺着山脊往前,大家跟着脚印追。 一个时辰左右,前方出现一个山谷,背风处亮着一堆篝火。